常充实、忙碌。
每天不管池泽言回去的多晚,费佳总会在恰当的时间打开公寓的门,所以池泽言从来不带钥匙。
有时他也好奇,费佳是怎么猜测到他回家的时间。
后来他在打扫客厅的飘窗时,发现了端倪。
原来池泽言带着费佳租住的这间公寓,刚好可以看到商业街的尽头,只要趴在客厅的飘窗上,就能把商业街来往的人流看得一清二楚。
每个池泽言加班的深夜,费佳就趴在客厅的飘窗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商业街。
当看到池泽言的身影从拐角出现,他就按下烧热水的开关,等池泽言走完冗长的街道,费佳就起身跑到门房处,为池泽言拉开大门的缝隙。
就这样,在费佳的有意为之中,池泽言的生命里出现了一扇不会关的家门,和一到家就能洗上的热水澡。
每当池泽言推开公寓的大门,就能闻道空气中,玫瑰花馥郁的香气,费佳的脸在暖黄色的灯光中,透明而温馨。
他的手上端着一碗糊粥,里面还撒了葡萄干和腰果,味道奇特而又诡异,却是池泽言那些年最喜欢的食物。
洗漱完的池泽言就会和费佳一起蜷缩在被窝里,给他读童话。
俄罗斯被称为童话王国,费佳也格外喜欢童话,特别是《王尔德的童话》。
王尔德笔下的童话,深情而美丽,残酷而悲凉。
池泽言读童话,读王尔德对生命的同情和悲悯;费佳听童话,听这世界的苦难和丑恶。
他们都从王尔德的笔下,对人性人情有了犀利而透彻的见解。
只是池泽言在赞叹、在渴望,人间优美真挚的情感;
费佳在叹息、在悲哀,对现实世界感到深深的悲观和失望。
多年以后,池泽言重新拿起了那本童话,也是那一刻,他才明白,从一开始,他和费佳就走上了截然相反的两条道路,他们之间的渐行渐远,从来不是因为果戈里、不是因为月夜下的背刺,他们的理想和信念,在童话中,就站在人性的两端。
池泽言爱这个世界,会因为花开而欣喜;费佳怜悯世人,憎恶世间的罪行。
他们都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