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外头有人来找。”
恰是正午,陆修本在书房批阅些文书,却听外头沈四来秉。
陆修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徐徐问道:“什么人?”
上辈子,在京中也只有姬潇节找过他。这辈子他深入简出,过得比上辈子低调多了,现下又有谁会来找他呢?
“秉将军,是姜二小姐。”沈四拱手,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座前陆修的神情,问道,“也是奇怪,她怎么会来这里呢?”
“倒是稀客。”陆修听了后,长睫微掀,凝视远远的前方,“让她入府罢,引她去前厅的小花园。”
他那日在勾栏院地随意撩拨了几下,倒是没想到姜洛真的来了。
陆修搁下笔,不无自嘲地想:看来他还真是有几分姿色的,以色侍人倒也能换来几分回眸。
“是。”沈四已经习惯了听命,即便心下迟疑,仍旧是毫不犹豫地答道。
陆修起身,将床边帷帐侧悬挂的剑袋取下,将枫毓剑握在手中,便匆匆往小花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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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姜洛由沈四领着进了前院,只见府邸是两进院落,绕过影壁,便是屏门,中间一路上并无任何摆饰。
“让姑娘见笑了,我们将军常年不在京中,这宅院平日只有些看守的侍人,就没怎么布置。”沈四一边前引着,一边向姜洛解释道。
再往前走,跨过屏门,视野一下子豁然开朗。外院极宽阔,甚至还在屏门后修了个小花园,植了几棵槭枫,而几株盆栽则枝叶蔫蔫地摆在树下。
而陆将军正在枫树下舞剑,剑舞蹁跹,不知道究竟是练剑还是在舞蹈。他仅着家常薄衫,没有外头那般拘束,更衬得肌肤如雪、身姿矫健。
此刻,他恰背对着姜洛,腕间稍一旋转,一双玉臂随着剑首引领由后至前方撩剑,划出一道半圆弧形来,如松似雪的身姿重新挺立,尔后侧过身子,微微提腕,剑尖锋刃便势如破竹地向上点啄,一双狐狸眼亦随剑向侧处探去。
他似是这才发现了侧边站着的姜洛,忙挽了一个剑花,将枫毓剑背在身侧,颇有些惊喜地问道:“姜二小姐,你来了?”
姜洛微微眯眼,疑惑地挠了挠头——不是陆将军准许她进来的么?怎么好似陆将军不知道她来一般。
于是她轻轻应了一声,又连忙道:“我已经通禀过了,应该没打扰你吧。”
“哪里的话?”陆修眼中浮现出笑意,像是一株冷冷艳艳的墨梅,就连笑起来都带着疏冷与媚意,“洛洛这就见外了,在下这里随时欢迎你来。”
陆修将手中的枫毓剑交给了沈四,活泛了下手腕,又对沈四道:“以后姜二姑娘来,不必同我通禀,直接让她进来就是了。”
“这……”沈四面露难色,却不知将军今天是个什么意思。
但毕竟这是陆将军府,宅邸是陆修的,他一个做下属的也不能越俎代庖,说这样太没规矩不是?
更何况沈四也早已习惯了事事听命于陆修,于是他略思索了一会儿,便道:“是。”
陆修热络地又问道:“午时将到了,你可是吃了饭来的?”
姜洛答道:“未曾。”
“我让后厨倒备下了些汤菜,洛洛若是有时间,就留下吃个饭。”陆修朗声邀请道。
这一声邀请正中姜洛下怀,她倒也没推让,直接答应了。二人便一齐迈过二门,走入府邸正房内,坐定等着传饭。
陆修平素不爱施粉黛,也用不惯珠翠花钿,只是用一根白玉簪导束发,此刻他闲坐在书桌前,整理着方才因练剑碰撞半散的发髻,对镜取走头上的白玉簪导,一头墨色长发便如墨一般泼了下来,衬得他肌肤如玉。
陆修一边两手并用,慵懒自然地重新束发,一边笑问道:“洛洛,你怎地来了?可是有什么事么?”
姜洛连忙走到了陆修身边,看着陆修绸缎一般柔顺光泽的墨发,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