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无巧不成书,我手下的人整整找寻了一夜,顺着流水方向,终于在龙首渠的出口处找到了这块儿,也算是幸运了。”姬瑛洋洋得意地一笑,便将手中的枫玉佩递给了姜洛,“你可要怎生谢我?”
姜洛登时接过了枫玉佩,一乐:“得,这倒是难得。”说罢,姜洛将枫玉佩收敛到了袖中,又对一干人等笑道,“今天这顿我请了,有什么好饭好菜全点一遍,统统记在我账上!”
“看我说什么来着,付账的人来了。”姬瑛一边笑着对桌上诸人道,一边命夏都知斟满了姜洛面前放着的酒盅。
“既然洛洛这般豪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嬴沈听了,便熟络地拿起了旁边的名帖,只是略翻了翻,便指着其中一位的名姓,轻笑道,“既如此,今儿晚上我便点个最贵的巧儿罢。”
“巧儿算是什么最贵?”姬瑛插话道,努努嘴,指着旁边侍奉着的夏都知,“最贵的在这儿呢,若你点了夏都知才是最贵的。只是夏都知却不是有钱就能点到的,就看你今天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殿下说笑了,侍身年已近三十,又久未接待过了,身价哪里还能同没□□过的巧儿相提并论?真真是折煞侍身了。”夏都知连连自谦道。
年已近三十?
姜洛吃惊地上下打量着夏都知,瞧他神色面容,一点儿也瞧不出来年纪,只像是花信年华的男子般青葱细嫩。
姜洛收回打量的视线,忽然想起了什么,却是奇道:“你们不是点菜吗?怎么点起人来了?”说罢,她将桌前放着的酒盅放在旁边,道,“我不喝酒的,家中母亲不许我喝酒。”
姬瑛似是愣了一下,左右估摸了一会儿,才发觉姜洛不是装的,旋即哄堂大笑。
“不是吧?你都已经快十四了,竟然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姬瑛笑得肚子痛,直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才道,“素闻姜家门风严厉,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这种地方?这是哪种地方?
姜洛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四下望去,却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房内摆设器物,虽没有家中华美精致,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文人风情,端看前堂摆着的三尺长卷,便知此处有精通书画之道的行家。
“这样,我们先让巧儿过来陪侍,等他过来了,洛洛便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嬴沈见了姜洛的反应,不禁满脸坏笑,对在座诸人道,“我这妹子从小长在金陵,她母上管得又紧,还是头一次来。她面子薄,你们再笑她可就恼了!”
夏都知听了嬴沈的话,便走出雅阁,去外扬声召唤了一声——
只见侧边走过来了一位青涩男子,脸庞尚是稚嫩,仿佛才十二三岁的样子,但他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恰到好处的老练,挪移着莲步柔若无骨地走过来,施施然给座上几位行礼,道:“巧儿这厢有礼了。”
他身上穿着明显区别于寻常良家男子,是浅碧色的蝉纱,薄如蝉翼,轻若烟雾,一举一动间,都可隐隐约约地看到里衬下白皙如玉的肌肤。
姜洛只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来得是什么地方了。
“这里竟然是勾栏院?”姜洛不可置信地四下望去,她竟然就这么误打误撞、猝不及防地来到了传说中的勾栏院?
可这里也并不是书卷中形容的淫窟一般,修缮得十分精雅,倒像是某位当世大儒的书房。
“洛洛终于明白过来了。”嬴沈面露笑意,为姜洛解释道,“这里便是上京最负盛名的烟花卖唱之地,共分为三曲,南曲、中曲里多为雅侍,往来恩客不是赴京赶考的举子,就是京中显贵。也因此,这里布置得也颇有雅趣,与那种下作勾栏不同。”
“原来是这样。”姜洛横扫了一眼,恰看到了添酒的夏都知,又悄悄问她,“那都知又是个什么?”
“都知是一坊一曲中最最顶尖的几位,行酒令时让他来评判对错好坏,说出来的理由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