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宴卿被骆父带入后花园,站在树荫下还没走进人群,入眼便瞧见不远处的一幕。
少女旗袍如瓷似绢,灯火下,流光溢彩,莹媚娇柔。
她抱臂站着,小珍珠包挎在臂弯处,唇角笑意晃啊晃,勾人也招人。
瞅瞅那身旁簇拥的一众稚嫩富少,就足以看得出少女受欢迎的程度了。
那笑恬静温婉,可也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像是柔软的花瓣覆了层雪,不坚硬,却凉。
可越是这种雅致纯欲的调调,更令人充斥征服欲。
骆父眼尖瞅到身旁的男人面色一点点阴沉下来,干笑两声,问,“督军可是找到自己未婚妻了啊?”
少女身旁那些嗡嗡乱叫的“苍蝇”看得让他心绪烦乱。
“不是舞会么?还不开始?”
骆父连连点头认可,“开始,这就开始!”
他朝着管家挥挥手,示意礼乐队可以开始奏舞曲了。
“骆外交官不用跟着本督!”
骆父也知道这位喜欢清静,哪里敢有质问,忙就“唉”了声,悄悄退去,可也吩咐管家好好招呼。
...
舞池里,陆陆续续有不少男女相拥跳舞,气氛融洽。
骆星河毕竟是骆家的少爷,今天这场合,他忙得晕头转向。
刚才父亲消失了一会儿,这接待宾客的重担,就压在了他的肩上。
好不容易得了空,赶紧挤到心悦的少女跟前。
可垂头耷耳的,不敢对上少女眼眸。
“姜...姜同学。”骆星河端了两杯饮料,递给姜菀一杯,等人接过了,他才敢底气足一些,“上次很抱歉...”
姜菀端着饮料,想了想又笑,“你说教我游泳?”
“嗯...”但也不是。
骆星河上次从小别墅离开,其实心里一直挺过意不去!
他不知道那位督军对自己的怒火从何而来,就因为自己教他小姨子游泳?
可也不该啊...
不过让他过意不去的,是那个时候太过害怕,竟然就把喜欢的少女抛下,落荒而逃。
对这事儿,他一直觉得挺丢脸面,耿耿于怀。
“骆同学也不必介意,最后我也学会了不是,考核还是优呢。”姜菀朝着他轻笑,又抬了下手中的饮料,小抿一口。
未涂口红的唇瓣被水滋润湿,粉嫩如樱,光看着就娇甜可口。
骆星河吞了吞喉咙,又扫了眼少女身旁那些虎视眈眈的富家公子,一时如临大敌,戒心四起。
他将手中的饮料一口饮尽,像是壮胆一样。把杯子搁在路过侍从的托盘上,突然跨步走到少女面前,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白稚俊俏的小脸有些红,“姜菀同学,我想请你跳支舞!”
四周,有人起哄,也有人懊恼嘀咕自己慢了一步。
“可...可以么?”骆星河望着少女笑意盈盈,但始终不作声,心底顿时没了把握,耳根都熟透了。
那双手还伸着,带着些执着。
蓦地,少女将臂弯的珍珠小挎包递给身旁好友,理了理白色蕾丝袖套,正欲伸手。
接着,又有一只大掌落在她面前。
那大掌对比骆星河的,手指要更修长漂亮些。
指腹略有粗糙,透着更多成熟内敛的味道。
众人顺着那手看过去,只瞧见一身军装,还有那沉眉冷目的一张脸。
这位是?
骆星河自然也看到了男人面容,在泳池里被这位用枪抵着脑门的画面,是他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会儿又瞧见男人,他脸上的红一瞬褪去,只剩下了白。
惨白凄凄。
身子抖了几下,手臂正要往后撤,却触到一抹柔软。
是少女递进来的小手。
“星河不是要跟我跳舞么?”
“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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