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岳不群并不清楚,他此刻正在赶回华山的路上。他考中解元,心情愉悦,一路按马疾行,横不得立时便回到华山。
经过这一次的秋闱,他彻底的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原本中解元后,他生出了一丝在朝堂大展身手的期望,但客栈里众秀才的丑态惊醒了他。
这些人在你富贵未显时,大声奚落,不留余地;等你一飞冲天之后,却又马上上赶着巴结上来,齐声恭维,仿佛先前大声奚落你的不是同一个人。
这些人脸色变换之快,立场转变之速,实在让人叹为观止,竟浑不知面皮二字为何物!可悲的是,朝堂之上,尽是此等人物!
朝堂自是万万碰不得的,还是快意江湖更为适合他。
岳不群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只觉浑身一片轻松,加速向着华山赶回去。
岳不群高中解元的消息经由宗门弟子飞鸽传书传回华山,整个华山上下顿时一片沸腾。
宁清侠高兴的手舞足蹈,几乎都要疯了,他指示众华山弟子杀鸡宰羊,等候岳不群回到华山时大肆庆祝。
华山上所有的地方全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唯有一处地方清冷如故。那就是思过崖了。
宁清侠忙的头都要冒烟了,但百忙之中还没忘记叫来宋清山,叫他去通知一下思过崖的风清扬,让风清扬也跟着高兴高兴。宋清山笑着应下了。
夜凉如水,喧哗了一天的华山终于安静下来。风清扬站在思过崖顶,仰望星空,心中却在怀念师父王玄锋。
不知不觉他师父王玄锋过世已过半年了,风清扬每每想起那日师父与他见面的情景,都仿佛宛如昨日。
风清扬正出神间,忽听脚步声动,有两人走上崖来。
一个声音埋怨道:“这风师弟倒是清闲!他将宗内事务全都丢给师兄,师兄都快被那些琐事烦死了!”
另一个声音道:“风师弟自小就是一个甩手掌柜的性子,刘师兄让他静下心去处理那些琐事,可不是强人所难吗?”
“师弟看刘师兄是乐在其中,如今却反来埋怨风师弟,真是好没道理!”
两人说说笑笑,等上思过崖顶。
风清扬扭头一望,只见这两人一是宋清山,一是刘清柏。这两人手上都提着一个硕大的食盒,却是给他送饭来了。
风清扬赶紧迎过去接过食盒,嘴里说道:“罪过罪过,清扬怎敢劳烦两位师兄亲自送饭?江不惑和何不疑这两个家伙呢?莫非他们偷懒了?”
宋清山笑道:“这可怨不得他们两个,是我和你刘师兄有些时日没有见你了,想上来见见你。”
“风师弟在这思过崖上呆的时间也够久了,消息闭塞。如今恰逢我华山出了一件天大喜事,我和你刘师兄顺便前来给你报报讯,也让你沾沾喜气。”
刘清柏笑道:“那岳师侄在此次陕西乡试考试中一举夺魁,取得头名解元。如今山下弟子发来喜讯,这岳师侄不日便要回转华山了。”
“你宁师兄都快要乐疯了。嘴里整天胡言乱语,指示弟子们下山大肆采购食材,准备要在山上开个流水宴,连开个十天十夜!”
宋清山笑道:“你说这宁师兄是不是高兴傻了?他在华山上开流水宴,会有谁来吃?还不是咱华山上的这么几个人!他还连开十天十夜,自娱自乐也不至于这么浪费嘛!”
风清扬喜出望外,说道:“岳不群这小子真的考中解元了!哈哈!我从第一次见到这小子便觉得他聪明异常,来日必成大器,如今不出我所料!”
“你还别说,在华山上连开十天十夜流水宴这事像是宁师兄的手笔。他如果不这么做,那就不是我们熟悉的宁师兄了!”
宋清山笑道:“知宁师兄者,风师弟也!”
三人对视一眼,俱都哈哈大笑。
风清扬砸了砸巴嘴唇,埋怨道:“两位师兄,如此大喜事儿,怎的没有带酒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