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这话并不等司渊回答,举起高脚杯微微示意,便转身离开了。
一个小脑袋从司渊背后探出,看着高应迟远去的背影,高晏直接松了一大口气。
看样子没有露大馅。
可高晏的叹气在司渊看来就是另一个意思了,“舍不得你表哥?”
呃……她应该舍不得吗?原文女二和她表哥原来关系很好吗?
不知为何,看着高晏没有反驳,司渊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当初意识到高晏的反常后,他就立即派人把高晏在沧定这成婚两年间来的行踪都记录在案。
高应迟与高晏往来尤其频繁,当时他也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了一笔。
高晏讨好地笑了笑,试图“萌”混过关。但司渊默默别开了眼。
“……”
不回应她?高晏无辜地眨了眨眼,从司渊的身后绕到跟前,“你怎么了?”
司渊干脆又转了个方向,蝶翼般的睫毛微垂,不知为何,明明是冷艳昳丽的美人,此刻她就是品出了几分闹别扭的委屈。
高晏莫名觉得有趣,又踩着高跟追到了司渊跟前,司渊见她停下步子时脚底不稳,忙伸手托住了她的腰,“穿着高跟鞋走不好路就走慢点,别莽莽撞撞的。”
高晏趁机揽住了司渊的手,目光追着司渊:“那请问我们司渊大人是在不开心吗?”
“…没有。”
“真的吗?”
“真的。”
司渊仰头将葡萄酒一饮而尽,喉结在莹莹的光线照耀下,显得愈加性感。
“嗯。”他模糊不清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个音节。
“……”不识好歹司临之。
司渊接下来又应付了几个闻讯而来的军官,而高晏一直保持着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在一旁盈盈地笑着。
偶尔也搭上几句腔。
她觉得此刻的她简直就是全世界最专业的业余捧哏。
不知过了多久,乐曲声从宴会厅的四面八方流淌而出,这种以交际为主要目的的舞会一般就是跳舞,并没有主持人专门主持。
虽说也有晚宴环节同时进行,但并不会有人真情实感地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晚宴。饶是高晏这般皮厚的人,也只敢往嘴里偷偷塞块马卡龙就当垫垫肚子。
这还是她向司渊千讨万求来的。
司渊领着高晏向舞池中央走去,中途顺便放下了手中的高脚杯。
高晏不动声色瞥了眼身旁的夫人,见她们右手捏裙,看似随意的动作实则手拈裙角回到腰间时,已然在腰际叠出了一朵绸缎花——这是准备起舞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司渊,后者见状颔首,淡墨流转的眸中笑意点点,他微微弓腰,一手背后,另一只修长的手伸向高晏,指尖在璀璨的灯光下流转出浅浅的柔光,“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请小姐与在下共舞一曲?”
这话说得,仿佛此刻他们所在的不是隆重的交际场,而是如往常般在司宅练习每一曲她踩不准点的华尔兹。
她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司渊那日对她说的话:“你能够出席舞会,是因为你是帝统局侦查处处长夫人,而不是因为你舞技出色,你何须争这个?”
我何须争这个?
高晏眉眼一弯,眸光中笑意潋滟,“我的荣幸,大人。”
结着缎带的蕾丝手套轻抚上因用枪而起茧的大手,另一手扶上男人的右肩。
高晏右腿向后划开步子,同时司渊左腿上前,二人身子微贴,重心上挺,在打开间隔的基础上,很快地找到了双方的合力感。
舞厅中起舞翩翩,一时间男男女女间轻声的呢喃代替了方才军官间的寒暄与道贺,纵观舞池,随着乐声的起伏,华贵靓丽的衣裙漾开柔美的弧度,宛如千芬万芳一同绽放在这华美的温室间。
司渊平素淡漠的丹凤眼此刻柔光荡漾,高晏望进那一潭雾岚漫过的深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