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漾漾眠浅,听见门口进了人的声音已经醒来。
屋内没有灯,双鲤也由于她不喜欢睡觉时身边有人,被安排到和冯妈妈一间屋子。
总之,司漾漾现在独自面临着一个狂徒。
大概那个黑衣人只是看着这处小院偏僻,想要经过此处翻墙离开大理寺,也并未料到,里边竟然住着一个女子。
既然如此,这不是正好的人质。
窗外偶尔亮起的闪电将屋中照亮,黑衣人掩住左臂上的伤口,借光摸索着向床榻边走去。
司漾漾只穿着一身中衣,身形掩映在纱帘之后。她一动未动,仿佛还在熟睡之中。可实际上则在眯缝着眼睛,仔细观察这位不速之客。
黑衣夜行,左臂带伤。怀里鼓囊囊的想必是在大理寺偷来的东西,他护得很仔细。还有一点,司漾漾忽然发现,这人的黑衣过分精致,领边袖口竟然还绣着一圈云纹。
司漾漾曾专修此道,一眼辨认出,这云纹绣的讲究,乃是道家常用的谷云纹。
哟,同道中人。
在黑衣人撩开纱帘,打算顺手牵一个人质,司漾漾忽然抡起夏日图凉的瓷枕,猛地朝他的左臂抡过去。
就在此时,木门被猛地撞开,燕留云带着几个小弟浩浩荡荡闯了进来,司漾漾手中的瓷枕由于力气使得过劲,直接抡了出去,哗啦碎了满地。
燕留云随声而过,直接出剑就在司漾漾的小屋子里和黑衣人过起了招。几个小弟眼见帮不上忙,被风券轰到外边去守门。
他们动作很快,喂招对剑兔起鹘落,司漾漾虽有些基础,可这个身体的眼睛却不够使,竟有些捕捉不住两人之间的交手。
最终,黑衣人又扛了一剑,撞破窗子,匆忙间和外边几个小弟过了几招,又挂了彩逃走了。
风券匆忙跑进来看他主子可否受伤,可就在此时,雨中电光一闪,通过损坏的窗户再次将屋内照了个敞亮。
雷声轰隆而至。
司姑娘衣着单薄,长发如瀑,腰身……风券猛然被雷声惊醒,赶紧收眼,却瞧见身边的大人比他还狼狈。
燕留云匆匆忙忙转过身来,还顺带地踹了风券一脚。
风券:“大人,我……”
燕留云:“司姑娘,今日事出有因,多有惊扰,还请见谅。”
司漾漾还指望着他能放自己出去,自然得处处讨好,不能埋怨。
便微微从纱帘中探出截身子,诚恳道:“自然是无妨的,今日还要多谢了小燕大人救命之恩。我瞧着大人衣服都湿透了,担心伤了风寒,还是得快些换了去……”
司漾漾话还没说完,燕留云扯着齐谨,三步并两步出了这间小屋。
于是在堂里烘衣服的主仆二人:
风券既要照看火苗,还要整理衣服,手忙脚乱,外边雨声渐小,又打了一声闷雷,鬼使神差地,燕留云听见风券开口:“司姑娘可真是好姿色。”
燕留云目光凝视。
风券继续道:“大人怎么了?我刚刚说,司姑娘真是好胆色,大人觉着不是?您没看见她一个枕头直接砸在了那狂徒的伤口上,那叫一个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燕留云揉了揉耳朵,装作无事继续烘干衣服。
风券忽然凑过来:“诶,大人这耳朵是怎么这么红?莫不是真如司姑娘所说,感染了风寒……”
又是司姑娘。
燕留云不再回应风券,兀自转移话题,说起了正事:“那贼人带走的的卷宗是哪一卷?”
风券回忆着道:“景平二年秋,记的是河南军中的旧事。”
景平二年,距今整整十五年。
燕留云手指轻轻敲着椅子的扶手,风券知道这是大人在思考案子,便不再多说。
昨日从大理寺狱的重重机关重锁后跑出来的那个人,和这卷卷宗有关?
逃犯姓刘名仪,湖州人氏,应召当兵,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