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解下身上的披风让两个婢女拉着将沈妙薇和沈妙芸挡了起来,又着小厮进房去打死那些老鼠和虫子。
见状,慕云卿适时道:“四姐姐和五姐姐先去我那边收拾一下,地方虽小,但也好过继续站在这。”
沈妙芸垂着头不应声,只揪着寝衣的手越来越用力,指节凸起,指腹血色散开,微微泛白。
还是沈妙薇苍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那就打扰表妹了。”
沈晏将她们姊妹三人送到了慕云卿住的那间厢房的门口便停了下来,并未进去。
见他似是要走,沈妙薇一把拽住了他,不复往日的稳重,难得像个小女孩儿似的无助道:“四哥,我害怕……”
沈晏轻轻拍了下她的手:“你和芸儿先待在这,我去你们屋子里瞧瞧。”
“那你还回来吗?”
“这边尚有其他府里的女眷住着,我一直待在这多有不便,不过你放心,我不走,就在那院外守着,只待明日天亮咱们就启程回府。”
闻言,沈妙薇这才放心地松开手。
沈晏走后,慕云卿和一两扶着沈妙薇姐妹二人进屋,分别倒了两杯茶递给她们:“喝杯茶压压惊吧。”
不想,沈妙芸方才接过便“哐啷”一声搁到了桌子上,她忽然瞪着一两,语气指责道:“卿儿也该好好管管这丫头!”
慕云卿的视线在沈妙芸和一两之间游移,故作不解:“怎么了?不知一两哪里惹五姐姐不高兴了?”
“方才在院中,围观的人本就议论纷纷,但好在场面混乱一时无人认出我和四姐姐,可这丫头倒好,竟堂而皇之地将侯府挂在嘴上,这不是平白让人笑话嘛!”
沈妙芸越说越气,一张小脸青白交加:“这下好,人人都知道我们是侯府的千金了,简直丢死人了!”
相比之下,沈妙薇的情绪倒还算冷静,还能安慰沈妙芸呢:“好了好了,事已至此气也无用,想来那丫头也是无心之失,让卿儿罚她一顿今后仔细管教也就是了,何苦跟一个下人置气。”
这姐妹二人一唱一和,竟直接定了一两的罪,好像算准了慕云卿一定会为了让沈妙芸消气而责罚一两似的。
一两是容锦派到慕云卿身边保护她的,打从她跟在慕云卿身边那日起,她的命就归慕云卿了,莫说是被她责罚,就是被她杀了一两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可旁人并不知这个中缘由。
正常情况下,若慕云卿当真罚了一两,她主仆二人之间羁绊不深,怕是会就此生出嫌隙。
沈妙芸着恼一两不假,但她想借机挑拨她们主仆间的关系也是真的。
她原以为她和沈妙薇已经把话说到了那个份儿上,慕云卿一定会就范的,再不济也得让一两自己扇几个耳光长长记性,谁想到,她居然不咸不淡地来了句:“两位姐姐教训的是,卿儿今后一定严加管教,绝不叫她再犯。”
沈妙芸等了半晌不见慕云卿的后话,忍不住问:“就这样?”
慕云卿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乖得有些可爱,仿佛在说:不然呢?
“怎么着也要……”
“五姐姐。”不等沈妙芸把话说完,慕云卿便淡声打断了她:“一两她出身微末,不像侯府中的下人见惯风浪,她方才言行虽有不妥,但到底是一心护主,希望姐姐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同她计较了。”
顿了顿,慕云卿垂眸,语气落寞:“说到底,原该怪我,慕家只是寻常商贾之家,并没有那么大的规矩和讲究,我素日待下人并不如何严苛,如今对一两自然也是如此,是我没有管教好她,给侯府惹麻烦了。”
一听这话,沈妙薇表情微变,桌子下的腿忙不轻不重地踢了沈妙芸一下。
她拉住慕云卿的手,话里话外都在安抚,唯恐慕云卿一个不高兴就收拾东西回江南去:“卿儿如此说便是多心了,芸儿她也只是一时气急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