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刚愈合的伤又崩开。
他顾不得其他,只想让桑淮同他回府,然后离开这里。
可桑淮并不如他所愿,她轻摇头,看着容韫一字一句道:“我想明白了自然会回去,我又逃不出这皇城,你也不必这样逼我。”
可容韫大概是在气头上,向她的方向迈了两步,然后将一个物什扔到他的脚边。
那东西咕噜着,慢慢停下来,桑淮一眼便认出这是顾盈盈给她的那个瓷瓶。
“你今日若不同我回府,给你送药的人能不能活过今晚,便不得而知了。”
桑淮闻言,眸中满是震惊的看向容韫,她越发觉得容韫陌生,就像现在这样。
“你不许动她,她是我的朋友。”是这皇城里为数不多能说得上话的人,而且顾盈盈还要攒够了银子,回西越去嫁她的心上人。
“那你过来,我便不会动她。”容韫话语中威压更甚。
桑淮不喜欢,也害怕这样的容韫,但她清楚,这或许便是朝堂上那个杀伐果决不留余地的容韫。
说一不二。
她从前未曾见过这样的他。
桑淮皱起脸,松开扒着栏杆的手,她不情不愿的一步步走向容韫,未走两步,便听得容韫大喊一声:“小心!”
一支穿云箭,擦着她的耳畔而过,斩断她耳边的发,直直奔向容韫的方向而去。
桑淮被那破空而来的利箭惊一瞬,下意识倒退两步想转身看谁这么大胆,却脚下一滑,直直从栏杆翻下。
耳畔的春风缱绻温柔,桑淮在这一片温柔中,想起很久之前,她也从很高的地方摔下过来一次。
那日烈日骄阳挂在天际,她一个人于弋城城外策马狂奔,后面哒哒马蹄不绝,是有人在追赶着她,但区区这些人,怎么会难倒她呢,她翻身下马,任由马儿奔跑,一个人顺着人群甩开追兵,踏上城楼。
这是弋城第二道城楼,并不高,她时常在这里看星星。她本是想看那些蠢货怎样找她,却于转身间看错了方向。
一队明显不属于弋城的中原车队浩荡着,要出弋城。
人群最前方,有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白衣清尘俊朗,像是她常在这城楼上的星星。
她看着看着入了迷。
她见过这人,在很久很久之前。
不知怎地,后面那群蠢货有人发现了她,奔着她的方向而来。于是她打了个响哨,吸引下面人的注意力,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喊了一声:“容韫。”
那人正好停在城楼下,抬头看她。
然后她便冲着后面已至楼上的追兵招了招手,然后站在城楼之上,像这个陌生人喊了一句:“夫君,接住我!”
说完便从城楼之上一跃而下。
弋城特有的大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一点不惧。她像是被风卷起的落叶,一点点的飘向自己该去的地方。
那人的怀里温暖而有力,还有令她耳根发红的心跳声。
那心跳声振聋发聩,一声一声,敲击在她的心上。
再也忘不掉。
桑淮头痛欲裂,周遭甚是吵闹,她茫然的睁开眼,幻想与现实交叠,一如那日,有人于城楼之下,于一片惊呼声中,接住满嘴胡话的她。
她轻轻喊了一声容韫,只感觉圈住她的人双臂紧绷,便再没了意识。
那人一袭墨蓝短打,长发以同色发带简单的束在脑后,背着箭羽,两抹赤红于箭羽之上,格外醒目。他温柔的将桑淮额前的碎发挽在耳后,于楼内人出来之前,将桑淮放在地上。
在隐入人群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桑淮。
其中眷恋,如这春风一般温柔,以及丝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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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书房内,两支箭羽整齐的放在桌上,一眼便能瞧出,这两支箭出自一处。
尾端两抹赤红格外明显。
一支是于围场时,射向他的那支,另一支是方才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