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百岁,是一名纸扎匠。
我天生阴命,爷爷说,我这种命格,活不长,所以给我取名为陈百岁。
爷爷在镇上开了一间纸扎铺,最近不知咋的回到了村里。
老人们总说,“扎纸人,扎得好,可通阴阳,扎的不好,祸乱阴阳!”
而这个祸,可能是雇主的,也可能是扎纸人的,所以在我还没完全掌握掌握这门手艺的时候,爷爷从不许我给别人扎纸人。
可就在前天,爷爷忽然生了重病。
这没来由的病让我心中就是一紧,过两天就是我生日,爷爷说过这是一个坎,我还没怎么着,爷爷病了,我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爷爷卧病在床,还是挣扎着把我喊了过去道:“百岁,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切记!这两天,无论是谁叫你,都不得出这个院门!每夜的子时,你就扎一个纸人,一定要红纸!到午夜三点半之时,将纸人带到后山老槐树旁,烧掉!”
我心中咯噔一下,到嘴边的话被爷爷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不要问为啥!”爷爷一脸严肃。
老槐树,是我们后山里的一颗古树,不知存在了多少年,三五个大汉环臂都不能将其围住!
老人们总说它是我们村子的守护神,每逢过年过节,村子里很多人都要去祭拜它。
明天是就我十八岁的生日,也是我的死劫!
我心情沉重地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纸张,缓缓地扎着纸人。
现在手个上是我扎的第四个纸人!
寂静的夜里,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我低着头,默默继续扎着纸人。
“百岁,百岁!”爷爷苍老的声音突然从房间里传来。
“诶!”我连忙放下手中的纸人,朝着爷爷的屋里走去。
我轻轻地推开了爷爷的房门,探了个头进去,问道:“爷爷,咋啦?”
“百岁,你进来!”爷爷的声音中透着无力。
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爷爷叫我将桌上的蜡烛点燃。
我迟疑了一下,不开灯吗?
爷爷见我犹豫,又轻声说道:“叫你点蜡烛!”
我回过神来,拿出打火机,将蜡烛点燃。
在忽明忽暗的蜡烛火光之下,爷爷看起来似乎苍老了许多。
我蹲在爷爷的床边,轻声问道:“爷爷,怎么啦?”
爷爷缓了缓,沙哑的声音,就像砂纸打磨墙壁一样,他缓缓地说道:“明天正午,你就打电话给你二爷,说我死了!要是他问其他的事,一句话也不能说!”
爷爷口中的二爷,姓高,我们都叫他高二爷,他是个杀猪匠,都说杀猪匠的脾气不好,高二爷也不例外。
我心里顿时一惊,一脸疑惑地问道:“爷爷,你这是什么干嘛?”
“你就按我说的做!”爷爷怒斥我一声。
平常爷爷对我是好之又好,今天莫名的对我发脾气,整得我心里一阵的委屈。
但我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第二,你一会儿烧纸人的时侯,在老槐树旁边,朝着西南方挖个大坑,在里面撒上石灰,将整个大坑铺满,还有,在路上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回头!
第三,我死后,不得通知任何人!若有一个自称槐仙的人来了,你定要好生招待,但是,只管吃,不管住,切记,一定不得惹怒了她!”
说完,爷爷咳嗽了两声,侧过身去,背对着我,不在说话!
我缓缓的退出了爷爷的房间,将门给带上,继续回去扎我的纸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回到桌前,我拿起纸张,低着头继续扎我的纸人。
不知过了多久,手中的纸人扎的差不多了,我缓缓的站起身来,转身弯腰拿起刚扎好的纸人,又去院子后面拿了把锄头和一小袋石灰提着就往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