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洛翊忍不住冷笑,一辆顶级豪车去换一个不值什么钱的小牌子,这种事儿都能干得出来,这个男人果然和以前一样疯。
“林总高看我了,您就算把我拆开卖也不值这个价,哦……还有这个无事牌——”时洛翊懒洋洋地摸上脖颈的项链,修长的手指勾着银色的链子,透明的水晶吊坠落在白皙的脖颈,“能让林总念念不忘,必定是个好东西,据说即能守财运,又能护佑平安,我也有点舍不得,不过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看着手上的水晶无事牌,笑着道:“……林总不妨连我一起收用,我的用处怕是比这个牌子更多。”
呲滋——
一声拉长的刹车声,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时洛翊猝不及防,身体骤然前倾,他惊了一跳,随即看向驾驶座上的林晰,惊神未定地道:“只是开个玩笑,林总是不是太过——”他的话音截止于对上男人的目光。
林晰深深地看向他,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要杀人一般,那凛冽的气息仿佛将空气冻住。
时洛翊不想承认自己被吓到了,但以他的经验,这个时候不适宜再激怒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重新启动,车内也彻底安静下来。
时洛翊不再说话,他靠在车窗边,思绪像是一团浆糊,鼻端隐隐嗅入幽淡冷凝的男士香水,让人越发地困顿。
“川菜?”林晰问。
时洛翊闭着眼,懒洋洋地道:“几年不见,林总变得小气起来了。”
“日料。”男人给出新选项。
“我不喜欢生食。”
“西餐。”男人很有耐心。
这次时洛翊没说什么。
到了地方,林晰解了安全带,看向身旁酣眠未醒的年轻男人,青年微微垂着头,鼻息轻浅,霞光将他的脸称得如玉般光亮,五官都柔和下来,没有警惕与戒备,看起来十分乖顺,蝉翼似的睫毛微微卷翘,有种不可触碰的沉静美。
但这种静美很快就让林晰亲手打破了,他用手指推了一把青年光洁的额头,毫不犹豫地将人弄醒。
时洛翊难得有睡得这么舒服的时候,气恼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但又无法发作。
最后憋着气,睡眼惺忪地和对方进了一家西餐厅,这顿饭吃得很堵。
林晰没再提换项链的事情,时洛翊觉得他是后悔了,一辆豪车换一条项链,傻子都做不出来,迷信也要有个限度。
有一瞬间,他也会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余情未了,但这个念头马上就让他否了。
但凡有一丝情义在,他就不会那么对待方洛然。
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夏日的傍晚,夕阳映窗而照,奢华高雅的餐厅角落,轻缓悠扬的钢琴在琴师的指尖轻舞。
方洛然说他和林晰的相遇也是在这样一个午后。
少年一身柔白的衬衣,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钢琴上,低头的模样专注而优雅,窗台的花朵开得灿然,夏风撩起窗帘,萦绕一室的美好。
然后,方洛然说他听到了一声嗤笑,看见了躺在窗台上的少年。
少年右腿微微曲起,脸上盖着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上扬的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扯下放在脸上的书,说话带着慵懒的鼻音:“这个水平,是要避着人些好。”
为了引起爱慕对象的注意,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方洛然的钢琴是拿过国际大奖的。
他和方洛然五岁就开始学钢琴,但他后来转攻画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看到了自己与方洛然无法企及的差距。
方洛然脾气好容忍别人班门弄斧,而那人真的脸皮厚到给人做教学指导。
好为人师大概是男人的本性,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总要展现自己渊博的学识。
“好看?”男人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冷淡,嗓音却透着几分沉闷,“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