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悬镜门的北山陵寝。
他们最端庄持重的掌教祁红药此刻正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在一座光可鉴人的墓碑跟前乱转,若非石鸢在旁边儿着手阻拦, 祁红药都差点儿气的把这块碑给踹了,完美的欺师灭祖。
说来祁红药简直惭愧, 她为救师云琢与秦云盏二人, 一狠心使唤凤襄去挖悬镜门的祖坟, 此举也不知是中了老天爷的哪处下怀,凤襄刚挖一座坟, 数道雷劫落下, 没劈凤襄却尽数劈在祁红药头顶,她......破境了。
透过层层灰烬烟熏缭绕,祁红药能看见凤襄和石鸢脸上快挂下来的震惊之色。
“坟是我挖的,为什么元婴的人是你?!”凤襄大怒。
祁红药:“。”
一瞬间,她像是被打通了七感。
山川之间的符意流动在这一刻变得愈发清晰了,在她的脑子里竟然形成了一张俯瞰的图,她在一处抛光如镜的先人墓碑跟前发现了与那处大洞天符之镜相通的灵脉,当即挥笔打通了一条传讯通道。
很顺利的, 她联系上了秦云盏。
要说人生世事难料, 这本该是一件大喜事, 是绝佳的转机, 却不曾想秦云盏毫不领情, 非但不接受祁红药艰难递过去的救命稻草,还扬言要与师云琢共存亡。
“我几时说要对师云琢见死不救了!!这小子能不能不要感情用事!!”祁红药气的头顶冒烟。
“我还没生气呢。”凤襄骂骂咧咧,他好好一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 此刻举着铁锹灰头土脸, 一幅狼狈样, “你们这么多先祖,这么多坟,我要挖到哪一年去?累死我算了!小石鸢,帮我擦把汗!”
天际忽然御剑飞来一群人,密密麻麻如蝗虫,石鸢眼睛尖,一眼就认出了带头的那个,惊呼道:“刘刘刘——”她“刘”了好半天也没想起来刘章的名字,遂干脆总结道:“鸣鼎剑宗!”
祁红药与凤襄皆是一怔,再回头时,刘章已带着一群人浩浩汤汤的落了地。
“师尊!!!就是这里!!”刘章甫收了剑,扭头大叫道:“秦云盏就是在这片地界儿杀死了江绍元!”
他语出惊人,数十名剑修霎时间拔剑相向,剑意横行,森然冷冽。
凤襄正好挖坟挖累了,索性拄着铁锹旁观,他这张嘴惯不会闲着,不阴不阳道:“哟,这么一大群人在人家宗门的祖坟跟前叫嚣,不合适吧?”
“???”刘章大怒道:“你这淫贼小毒物!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做些什么!怎好意思说别人不合适!”
“深更半夜,竟然掘悬镜门的陵寝坟墓!”柳乘风上前一步,指着满地散落的坟土和暴露在空气中的棺椁,震惊战栗道:“这是何等的伤天害理目无礼教啊!”
“有没有礼教,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凤襄皮笑肉不笑。
祁红药皱眉道:“挖坟一事是我授意凤襄的,诸位,此乃我门内事,勿要指手画脚。”
“你门内事?那敢问祁掌教,可曾将此等大事告知于悬镜门众人了吗?”
一仙风道骨的长者自人群中漫步走出,温声发问,正是柳吟川。
这句话中绵里藏刀,祁红药面色微变,她这才发现,鸣鼎剑宗这偌大的一支队伍末端,竟然混入了许多悬镜门的弟子。
约莫是晚间被从弟子舍中叫出,这些弟子们的表情大多以迷惘开头,但在看到祁红药背后那一片被翻得七零八落的宗祠陵寝,一个个都惊的瞪大了眼。
“天哪,祁掌教这是在做什么......”
“她为什么跟那个淫贼凤襄在一起啊!还在挖我们先祖的坟墓?!”
“她不是我们宗门中最正直稳重的人吗?为什么做这种事!”
柳吟川对悬镜门中此番人心异动非常满意,他依旧袖手为何道:“祁掌教,无意打搅,老夫前来也只是为了带走那杀死我宗门弟子的妖孽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