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边飒然起身。
“芳亭要是知道我在对不起他之后,又这般对不起你们,怕是托梦也要来骂我。”他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咬牙道:“放心,为师不会再让任何人轻看了,更不会让任何人轻看了你们。”他抬手,遥遥一点道:“湘妃林的结界,我亲手去布,再放他们这群王八羔子进来一根头发,就算我输!”
说完,他背着不周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紫竹林的深处。
“师尊布置结界需要时间,这几日,为了防止有人来犯,凤襄,我需要你的帮忙。”师云琢转身道。
“小意思。”凤襄轻挑眉峰,“要帮什么忙,你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
“你会制造瘴气吗?”师云琢道。
凤襄微微一怔,随后,他漂亮的桃花眼因为兴奋而逐渐睁大。
“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又要给我派什么无聊至极的活计!比如,保护这条小狗!”他抬手指了指秦云盏。
秦云盏:“???为什么保护我就是无聊至极的活计!”
秦云盏:“????不对!你说谁是小狗!!”
凤襄不搭理他,只笑嘻嘻道:“师云琢,不得不说我很喜欢你的这个提议,你要多厉害的瘴气?”
师云琢举手,遥指绛皓潭上方瀑布垂落的山峰。
“湘妃林以外,高至穷其峰,越毒越好。”
“没问题!”凤襄“啪”的收了扇子,扭头对秦云盏道:“小云盏,这两天没事儿别往外头乱逛,七窍流血我可不负责哦!”
秦云盏:“......”
眨眼间,凤襄也没了,偌大的箫下隐居内就只剩下了他们师兄弟两个人。
作为摇旗呐喊“箫下隐居保卫战”最积极的人,秦云盏忽然有些无所适从。
他眼巴巴的看向师云琢,小声道:“师兄,那我现在要干嘛?”
师云琢以拳抵颌咳嗽了两声。
他身着宽大的素色纱袍,平日都是闲适端庄的袖手站立,从马车上下来到现在却一直交错抱着手臂,那是一种抵御寒冷的姿势,纵然师云琢没怎么开口直言,但秦云盏知道,宿光的剑毒在他的脉络里半点也不曾消停。他修长的身躯在这紧绷虚颤的状态下更显得瘦削,给人以怜惜感。
观澜也还没有回来。
秦云盏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正发呆,忽被师云琢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脑袋。
“唔!”秦云盏猛地捂住额头,懵逼回望,“干嘛?”
“走,跟我打坐去。”师云琢道。
“打坐?”秦云盏道。
“炼气不固元,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反退。”师云琢道:“你也不想我们两个因为柳乘风的一剑从此变成两个病秧子吧?”
秦云盏一拍脑袋恍然。
他那薛定谔的修为!
定是因为修为太浅,若是够多的话,定不会叫人看不见。
绛皓潭的瀑布后方有几块被水抛光的圆形石台,师云琢走路虽不利索,在此处却半点不需要搀扶,轻盈一跃便至石台上,半分不近,半分不远,显然是来往过无数次。
秦云盏远没有他那般身形灵敏,他学着师云琢迈腿蹬地,跳是跳过去,奈何石台上湿溜溜的打滑,他前后脚的一崴,整个人就载进了绛皓潭之中。
“扑通”
瀑布淋浴似的浇灌在头上,秦云盏在水里扑腾了两下,落汤鸡似的扒到石台边缘,半个身体泡在水里,直翻白眼儿,而后听见师云琢短促的笑了两声。
这笑声爽朗清润,低低的,有昆山玉碎之感,动听的很。
这还是他跟师云琢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见师云琢笑出声来。
秦云盏怔了怔,心绪微动。
就好像有人伸手轻轻的在一根弦上拨了一下,涟漪波纹层层荡开,那是一阵莫名的舒缓愉悦。
他忽然也就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