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听到了零星几个字。
胡广德立马杏眼一瞪,咽了咽口水。
而耳力绝佳的白玉书听的是更加真切,一张总是含笑的俊脸上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宸王伸了伸头,揉了揉耳朵,脸也跟着忍不住红了起来。他轻咳一声,转身向乾行殿走去。
脑子里全是皇兄好生猛,不愧是皇兄。
好想八卦,可是人好多,开不了口,还是先溜了吧!省得爪抓心挠肝!
而另一边,宫人的手脚十分麻利,宸王人还没走远,便将东西都准备了齐全,端了过来。
胡广德接过,刚想推门入内,却被白玉书拦下了脚步。
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笑容,看着胡广德,如玉的嗓音轻轻开口:“胡总管,本相来吧。”
胡广德有些拿不准,犹豫道:“这不太好吧,还是不劳烦丞相大人了。”
白玉书却没管胡广德说什么,直接从他手上单手端起了托盘,推开房门便迈了进去。
御书房内,唐骁骁已经将凌文宇按坐在了椅子上,褪下了他右侧的衣衫,露出了受伤的肩背和半片胸膛。
高束的马尾掠到胸前,细嫩的脖颈也跟着展露出来。
凌文宇面色冰冷,但是那隐忍的目光,令白玉书何其熟悉。
那是一只伪装成恶犬的狼,怀揣着对主人的占有和渴望。
白玉书冷笑一声,将热水和伤药放在了凌文宇身侧的案几之上。
唐骁骁闻声抬眸看了一眼白玉书,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伸手将棉布扔进了热水中洇湿。
白玉书见状想要开口,可话到嘴边,便迎来了唐骁骁锐利的目光。
那道微怒且无情的视线,直接将白玉书钉在了原地。明明没有声音,却好似说了千言万语,句句如刀,字字诛心。
而此时,那喜怒无情的帝王,却在对着另一个人,温柔开口:“会疼,忍着些。”
凌文宇敷衍的处理伤口,已经令伤口开始腐烂红肿,唐骁骁需要先将腐肉刮掉,再行上药。
拿起削铁如刀的匕首,唐骁骁面不改色的为凌文宇处理伤口。
刀割之感,令凌文宇的额头开始渗汗,手掌紧紧攥着桌子的一角缓解疼痛。
白玉书立在一旁,藏起了自己所有心思,又变成了乖巧懂事温柔体贴的模样。适时的为君上递棉布,擦刀刃,十分谨慎的伺候着。
凌文宇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落在了白玉书身上,眸色冰冷,如同深潭。
在白玉书察觉之前,便移开了视线,紧闭双目,唇边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稳了稳呼吸,紧咬牙关,开始细细感受君上手中的刀,是如何一下一下割掉自己的腐烂。
偌大的御书房内是漫长的沉默,只有凌文宇略微凌乱的呼吸和白玉书搅动盆中血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