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就在两人面前,简初胸口起伏,一双清澈的瞳孔如春溪般看着傅禹尧,呼吸慢慢在自己的调整下变得平缓许多。
傅禹尧缓缓松开手。
简初赶忙蹲下身,拢了拢自己的衣领,双手搭上傅雨天的肩膀:“乖,天天,爸爸没有被欺负。”
天天却不信,他抓着简初的手指,眉眼变得委屈起来。
天天伤心的时候,眼角的那颗心形胎记也变得很柔软。
他是年纪小,可不是什么都不懂,刚才听见屋里的动静,连他在睡梦中都惊醒了,他感觉到爸爸的挣扎,难道不是爸爸被欺负了吗?
于是天天把自己埋进简初怀里。
简初心中涌上心疼,他将天天抱起来,轻轻抚摸天天的发丝,哑声说:“我先走了。”
傅禹尧站在他们身后,一双凤眸幽深,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如墨。
小孩子饿得快,简初让天天去吃小丸子,自己则一个人回到卧室里。
七月正当雨季,窗外下起了绒绒细雨。
明明是夏季,简初只觉得冷。
他将毯子裹在自己身上,暖气开得很足。
婚后傅禹尧很少碰他。
唯一碰他的几次都是喝醉了的时候。
每次,他都是浑身青紫的醒来,每一次——
都是不好的体验。
简初自嘲的笑了笑,忽然想通了——也对,没有爱,又何来疼惜。
每一次,傅禹尧都想把他做死在床上吧。
这样,就没有人威胁他了。
也没有人钳制他,没有人是他的包袱。
也再也没有,暗恋他的,在黑暗中追逐他的,小尾巴。
每一次上床,傅禹尧都是沉醉的。
醉了的人,哪怕身下是不喜欢的人也无所谓。
可他却清醒着,感受着傅禹尧给予自己的一切。
房间里的灯没有开,简初一个人抱着毛毯,蜷缩在卧室的床上。
他和傅禹尧的卧室是分开的,结婚五年,他们根本没有共同的房间。
傅禹尧很忙,经常在外面飞一个月也不回来,有时候是拍戏,有时候是为了公司。
久而久之,简初也习惯了等待,他想,他们是夫妻,总有一天,会化解误会,傅禹尧会看到他的好,回到他身边的吧?
也许是因为雨天,房间的内的窗户外竟然飞进了一只绿意盈盈的萤火虫。
简初伸出手指,在空中追逐着萤火虫的轨迹。
曾经,傅禹尧是光。
而他是追光者。
可现在,他的光熄灭了。
简初决定,自己成为那道光。
一个追光者能化身成为光源吗?他能温暖自身又温暖其他人吗?
简初张开手心,被拢起的萤火虫重新在房间中飞舞,最后化作流萤飞出天外。
一颗心碎了,就不那么容易拼上了。
人一旦有了先入为主。也不会轻易的改观。
就像他对傅禹尧。永远有着英雄滤镜。
也像傅禹尧对他,第一印象就是他给自己下了药,贪财,逐利,爱慕虚荣,是表面无害实则内里有心计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黑莲花。
他想,他也许追不上那道光了。
但他……想做自己的光。
简初忽然揭开毯子,穿上拖鞋飞速地来到客厅,天天正在沙发前的桌子上写家庭作业,简初伸出手臂环住他,天天有些疑惑地眨着眼睛:“……爸爸?”
简初看着天天眼睛处可爱的粉色心形胎记,伸出手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天天,如果我离开你尧爸爸,你会害怕吗?”
傅雨天怔了一下,小手捉住衣角,但还是肯定地回答道:“天天不怕。”
简初喉结微微滚动,声音有些沙哑:“那天天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也不会害怕吗?”
天天明白了什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