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灯青看着近在咫尺的院门慢慢关上,她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卫壹走到她身后,想说些什么劝她,又找不到语句来编造出一个可以被接受的理由。
楚灯青转过身来瞧见了他,冷笑道:“怎么,来讨另一个巴掌?”
卫壹只是沉默,左脸上的巴掌印还红着,楚灯青瞧着不够对称,却已失了再扇他一巴掌的兴致。
“你要是讨打,尽可以自残,用刀用剑什么都好,解决你自己很简单。”楚灯青拍了拍卫壹的肩膀,“别来挡我的路,打人是很费精力的,我没这个兴致。”
话落,楚灯青缓步离开。
卫壹望着楚灯青的背影,突然生出必须要叫住她的念头:“姑娘——”
可等楚灯青回头望他,他又说不出话来。
“该用午膳了。”最后他这样说着,又避开楚灯青的目光去看天色。
好在天边日头正盛,确实是该用午膳的时辰。他松了口气,好像为自己叫她找到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可楚灯青只是冷冷地望着他,瞧他像瞧一个笑话,什么借口什么理由都在那清冷的眸光里现了形。
卫壹倏然无地自容,只能眼见着楚灯青转过身去走进了屋内。
天边的阳光晒人,卫壹却觉得微凉,说到底楚姑娘有什么错,他本不该强迫她进这院子。
可他只是个护卫,无法反抗也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
楚灯青安静地用完了午膳,又喝了杯茶才推开房门往外走。她没往院门处去,散步般在这个院落里探索起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光坐着不是办法,不如到处看看有没有漏子可钻。
王管家也不想拘着她,只要不出去就随了她。
主院很大,简直是镜月山庄里的小山庄。她走过亭子看见湖水,水面的浮萍一簇挨着一簇,还有些金鱼在嬉戏。有的金鱼一看年头就挺长了,大得和鲤鱼没差别。
亭边的树垂了枝丫,向着湖面长,高高大大颇能遮阳。
湖边的岩石长满了青苔,瞧着就很滑,踩上一脚铁定要摔到湖里去。
这个院子的主人让人恶心,院中的植物却颇无辜,它们自顾自生长着,哪管人类世界的恩怨情仇。
大片幽绿,不尽长青。楚灯青沿着湖水继续走,忽然看见一片竹林。
竹林长得很密,她四下寻着进去的路,绕着走了好半晌才寻到一条小径。
几乎只能容得一人通过,走进去四周皆是竹,风一吹过,叶连着叶轻响。
走了半刻钟左右,忽见一小屋,屋也是竹子建的,楚灯青缓步走了进去。
屋内摆着简单的家具,床榻、茶桌什么的,都是些素净的样式。楚灯青打量片刻便走了出来。
往竹屋的四周探去,又见得一座坟墓。
墓碑上八个字——爱妻萧门卫绿之墓。
楚灯青有些讶异在这里见到赵笑空母亲的坟墓。
盯着爱妻萧门四字,楚灯青忍不住挑了下眉,卫绿是赵笑空之母,赵凌天之妻,什么时候成萧苻敬的妻子了。
她走到墓碑前,用手轻抚上面的“绿”字。江湖恩怨何时了,入了黄泉也难消。
赵笑空的遭遇与这座坟墓相连起来,母丧父死不做女儿身,追武求功走火入魔而亡。
楚灯青既然来了这个世界,就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该背负的命运无法推脱。
身后传来脚步声,楚灯青没有回头。
“你和萧某的妻子长得很像。”萧苻敬先开了口,“她叫卫绿,若她还活着,见了你一定会很高兴。”
楚灯青道:“强掳客来,卫夫人未必高兴。”
萧苻敬道:“萧某不想在阿绿墓前说些不该说的话,进屋来谈吧。”
两人进了竹屋,萧苻敬点燃小火炉煮茶,伴着轻薄的烟雾,他道:“楚姑娘,明人不说暗话,叫人请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