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灯青一恢复意识,察觉到有人在替自己把脉,玉手翻转狠攥住那人手腕,狠厉地睁开眼:“谁!”
若她武功尚存,此刻这人的手铁定已折断。但时移世异,叶和韵轻柔地将手从她的桎梏里解脱出来,温柔道:“我是大夫,姓叶,没有害心。”
楚灯青收回手,想从床榻上起来,然而起到一半头昏疼眼前黑沉,萧岑安及时扶住了她。
她倒在萧岑安怀里,急急喘了两息后勉力睁开眼,道:“多谢叶大夫,劳烦您了。”
叶和韵摇头:“应该的,用药后脉象好些了。你们聊,我去看看其他病人。”
叶和韵离开后,楚灯青问清了情况。楚姑娘?倒是巧。既然如此,楚灯青道:“从此本教主化名楚灯青,孤馆灯青之灯青。你不必喊我教主。”
萧岑安舍不得将楚灯青放回床榻,松松环抱着她:“好。”
楚灯青蹙起长眉:“岑鞍,不对,萧岑安,把我放下!”
萧岑安心一颤,摒除不该有的心思听从了命令:“是,教主,不……楚姑娘。”
楚灯青躺在床榻上,轻咳一声,乏力道:“跪下。”
萧岑安愣在床榻:“教主,我——”
“跪下。”楚灯青冷淡而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萧岑安闭上眼又睁开,将一切情绪压下,冷静道:“是。”
他依言跪在床榻旁,垂眸不言。
楚灯青又咳嗽了几声,缓缓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无非见我现在是个女人,起了轻薄之心。”
“教主,我——”
“不必急着解释,告诉你也好。我幼时就服了秘药,自此不必来月事,也无法生儿育女。我早已放弃女儿身,一心追求武功大道,你若是助我,我记你恩情,你若是想阻拦我,岑鞍,别怪本教主无情。”
“楚姑娘,岑鞍记住了。”萧岑安跪在地上,地面之凉不及内心深处半分。
他抬起头,半是疼惜半是恨意:“可教主,习武根本不用放弃女儿身,我不知是谁让你服了药,是谁让你遮掩真容,可到底——习武与性别毫无关系。”
楚灯青冷笑:“我爹不会害我。反倒是你们这些正派人士,叫人恶心。毁我易星教,废我一身功夫,叫我如今男不男女不女苟延残喘。萧岑安,我真想杀光你们。”
气急攻心,楚灯青闭上眼急喘起来,萧岑安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抱住楚灯青轻拍她背顺心气:“都是岑鞍的错,教主别气了。教主想要的,无论是什么,岑鞍都心甘情愿去取。”
“萧岑安,”楚灯青喘着气道,“你若敢背叛我,我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都算本教主念旧情。”
萧岑安紧紧抱住楚灯青,宁愿这一刻持续到地老天荒,他惨然一笑:“萧岑安记住了。”
“楚姑娘,你头还疼吗?伤口有没有好些?”他闭上眼,竭力维持平淡的语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能叫你阿青吗?这样外人不易起疑心。”
楚灯青轻蹙眉头,忍受着浑身的疼痛:“随你。”
屋檐之上,偷潜入此院的萧巍吟久久怔愣。那日过后,楚灯青一直昏迷,萧巍吟先后送来几次珍贵药材,全被萧岑安婉拒。他甚至无法进入院中,刚敲门就被萧岑安打发走。
萧巍吟心中有愧,无法强闯,但忧心如酲,便想着来看一眼吧,只是确定楚姑娘情况,没有其他心思。
谁知这一来,竟得知这样的消息。魔教教主赵笑空,女儿家?楚姑娘?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赵笑空与楚姑娘等同起来,一个是魔头,一个是天边月,一个配得上碎尸万段,一个只可远观无法触及。
屋内再无动静,萧巍吟小心翼翼地离开,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叫他告密,他做不到。赵笑空已经武功尽废,容颜尽改,前尘事了,就当她从此只是楚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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