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错在挤破苦胆的时候手也是忍不住抖了两抖。做完这些,木疆错拿起药方对照,可看到后面的一段话之后,嘴角莫名地抽了抽,
“药材尽数放入后,盖上盖子继续熬煮,直到药汤煮至浓白清香即可,须令其在其在丑时服下,切记。”
熬至浓白清香??
认真的?
木疆错揉揉眼睛,又仔细辨认了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许是着急要出城去约会,白奶奶最后这几条写的越发地潦草,再三确认之后证明自己确实没有看错。
既然这么写了,那就熬吧,熬白?
这个可能有点难度,木疆错心想。
散着腥苦气味的胆汁入罐,木疆错飞快地盖上盖子掩住那股味道,掌心还握着挤破的鱼胆皮还有沾黏在手中的腥臭汁液,出门去将胆皮扔到小院中的雪梅树下,蹲下身捞了一把白雪来搓手,搓揉了好一会,换了好捧白雪,掌心的腥臭味仍然没有去除掉半分,可即便如此,木疆错还是机械般地重复着,脑中同时也在质疑自己:
他方才为什么要用手掌整个握碎?为什么不用指甲掐开一道口子再挤进药汤里?
但很快就为自己做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大概是因为这样比较爷们儿吧!
在屋里呆的久了,衣甲上冻住的冰已经被暖化了去,成了湿漉漉的一片紧贴在皮肤上,这刚出来一会儿,碰了些寒风又开始有了要重新凝结的意思,湿了衣料再遇着冷风,是会感觉更加寒冷的。木疆错不自觉的连打了两个哆嗦,缩了缩脖子取了干衣去客房换上。暖炉上还坐着药,定是没有办法再烧热水洗澡了,木疆错也就只拿了块干棉巾简单地把身上擦干后就换了。
客房闲空了很久,屋顶窗角都破旧地露了些间隙,呼呼地往屋里灌风。这是木疆错小时候住的屋子,他也是好久没进来过了,用换下来的湿衣服堵住漏风的几个缝口,再三确定捂好了之后木疆错才闭紧房门。这房子如今即使不住了也不能任它破败成这幅样子,想着过几天自己不当城督了,定是要找个时间好好拾掇拾掇这间屋子了。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迈着步子进了东间,这会儿红薯应该是熟了吧?
从早到晚忙活了一天,只有早上呼噜地一碗凉稀粥之外就再没有一粒米下肚,玩儿命地卖了力气干活,可除了顿揍其余什么也没捞着,木疆错觉得他这个城督当得的确是有些不称的。
木疆错知自己憨笨,尽管他费劲心思,却还是事事不如人意,其实他也没太指望自己能够飞黄腾达出人头地,可当罗禅来找他替自己去城督的位置坐上一坐时,平心而论,木疆错心中也是隐隐地存了些火热的情愿,若能侥幸坐稳了这个位置,许是就有追求心上之人的资格了。
可现在不光城督当得一败涂地,又莫名奇妙地多了个女子在他的房中,昏睡在他的榻上,自己不明不白地就占了人家的便宜,毁了姑娘家的清白名节,干了这么些混蛋事,当真不负责地不管不顾了,岂是大丈夫所为?可若真是娶了,所娶非是心爱之人,失了本心,又岂是大丈夫所为?
这么往脑中一来往晃荡,心中烦恼拥挤,突然就不觉得有多饿了。滚烫的红薯团在手中左右扔着,木疆错的视线却是一直落在榻上。
榻上的女子安静地睡着,嘴巴没有闭紧而是微微张开,顺着一下一下的呼吸,唇角淌着晶莹的水渍...这般看起来着实失了些礼数,毕竟是个女子家,这番睡相很是不雅。
她的五官生的平淡无奇,眉毛疏淡,肤色蜡黄,面颊上尽是深深浅浅的斑点坑洼,像是个低等的劳作邑中憔悴女子的长相。城中女子不会有这般相貌的,即使是打扫伺候人的婢女或者是日日熏在厨房里的厨娘,她们也都是会极为注意自己的容貌,想着法子地打扮干净整洁,绝不会允许自已的脸蛋被糟蹋成这般。
可就是这样一张脸的女子,在那一片冰湖之上,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