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融合完成的并没有那么快,但是已经足够宴潮生知道,自己可能还在顾栖那里累了不小的一笔账等着清算……滑跪总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可能是他们两个人这种过于无所谓的闲聊的态度刺激到了棺椁当中的不明存在,在一波胜过一波的撞击后,那些金色的锁链终于在某一刻不堪重负,彻底的崩毁掉。
原本还搁一旁吃瓜看戏的两个人都沉默了。
他们一同注视着那个失去了束缚的棺椁,而后者似乎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能够反应过来,一直困缚自己的最大的障碍已经被崩掉了的这个事实,甚至是诡异的安静了一会儿。
但是片刻之后,便从这个后知后觉的棺椁里面溢出来了森冷的阴气,功率之强盛仿佛数台开足了马力在全力运转的制冷机。
顾栖和宴潮生的脸色都开始严肃了起来。
因为那阴气量是如此的磅礴惊人,便是从他们两个当中随便抽出一个人去对比,恐怕都不相上下。
而顾栖和宴潮生分别是什么人?
一个是当世最强的天师,一个是当世唯一的鬼王。
棺椁当中被封存的——无论是物品也好,还是生物也好,其危险程度都绝对已经爆表。
在一阵的响动之后,那厚重的棺材盖子被弹开,一只手最先伸了出来,扒住了棺材的边沿。
那是一只称得上好看的手,只是肤色却是一种毫无血色的惨白,就像是抹在墙壁上的石灰,灰败而缺乏生机。五根手指的指甲全部都是乌黑的——自然不是什么外部的着色,而是因为过于浓郁的阴气影响了身体,从内向外的泄露了出来,这不过是其外显的表现方式之一。
那只手抓着棺椁的边沿发力,随后整个人都撑着坐了起来。
这是一个高挑纤细的青年,长发像是丝绸一样顺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面色同样是惨白的,带着某种挥之不去的阴鸷,眼尾绘着艳丽的红妆。
他无疑是极美的,尤其在他身上还糅合的有非人的“异类”感,可最让人震惊的显然并不是这个——
他拥有着一张在场两个人绝对不会陌生的、熟悉的脸。
一张同顾栖一模一样的脸。
甚至连眼角上挑的弧度、唇纹最细致的走向都全部一致,根本分不出任何的区别来。
陌生的来客扫过自己面前站着的顾栖与宴潮生,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
“什么时候,新生的鬼王居然也能和人类的天师搅和到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