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赵潜和她说起关于自己的事情。
赵潜的出生很坎坷,刚出生时被人抱走将近两年,直到后来被找回去,家里已经有了弟弟赵万成。
当时爸妈已经做了放弃他的决定,所以再见到赵潜的时候如同陌生人,再加上弟弟赵万成身体不好,所以家里宠溺至极。
关于赵潜的父母,其实金迟暮是有所耳闻的,但那时候并不知道他们就是赵潜的父母。
赵潜的妈妈柳媛是街上出了名的“两耳不闻家务事”,整天沉迷麻将桌,只有在赵万成的事情上愿意分出一些自己的精力。
他爸爸赵煦年是个酒鬼,嗜酒如命,更别说过问家事了。
赵万成比赵潜要小了八岁,那时候根本还什么都不懂。
家里面的事情基本都是奶奶刘细菊和爷爷赵忠堂在操持,但刘细菊并不喜欢赵潜,说他太过阴郁会给家里带来不幸,所以对赵潜一向不关注,偌大的家里,只有赵忠堂真心对赵潜。
但赵忠堂胆小怕事,窝囊废了大半辈子,在家里基本没什么发言权,也只能靠着那微薄的资金供养赵潜,但即便如此,赵潜也什么也不埋怨。
有爷爷在,他就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孩子了,那时候希望这样的时光永远不会消逝,但现在每天看着被困囿在病房里的赵忠堂,赵潜有说不出的不甘心。
赵忠堂是胆小怕事,却从来没做过坏事,可赵潜不明白即便是这样这个世界上的一点好事也落不到赵忠堂的身上,上天的吝啬刻薄他没办法妥协。
金迟暮看着他细细碎碎说了许多,能看出来赵潜骨子里有多依赖赵忠堂。
赵潜坐在长椅上,手掌交握,眉眼微垂,太阳已经朝着西边斜了一点,没有当空那样刺眼。
金迟暮突然站起来,跺了跺脚,在他眼前干脆利落的打了个响指,赵潜闻讯抬眸,仰头看着她。
“时间刚刚好,请你去个好地方,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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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潜看着她举在手中的两个油炸到金黄的鸡腿,哭笑不得,敛眸问:“你说的地方,就是这儿?”
身旁一个简单粗暴的“最佳大鸡腿”的牌子显眼招人。
金迟暮一脸认真,“对啊,我每次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都会来这里。”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两个鸡腿,心情好的话就吃一个。”
看着她举着鸡腿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独来独往惯了,突然出现一个人会带着他东奔西走,让他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但这种感觉,不赖。
等到赵潜刚咬下一口的时候,金迟暮突然故作严肃的说:“吃了我的鸡腿,换你的联系方式还划算吧。”
赵潜:“?”
金迟暮看他失色的表情,笑逐颜开,“逗你的,要不要这么认真嘛,就是今天才发现这么久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挺不方便的。”
风吹树梢,扬起片片树影笼罩在金迟暮的面容之上,遮盖住盈盈一握的身躯,镶着金边,让人难以挪开视线。
回去的路上,雷声轰鸣,夜空压得极低,压得地面上的人喘不过气来,压抑沉闷,滚滚雷声从远方而至,藏着未知的雨。
幸好在到修车厂后,雷雨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砸到地上,砸的滚烫的柏油路微微冒起白烟,蒸腾到半空中才消失不见。
金迟暮看着门外的地面,出神片刻,直到小一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
“怎么了?”
小一跟见鬼似的,转身指了指身后的方向,声音压着极低,鬼头鬼脑。
“赵潜怎么了?出去一趟受刺激了?”
“啊?”金迟暮有点不懂他的意思,伸手摸摸脑后的碎发,几根呆毛翘了起来。
“他居然笑着,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了,没见他笑过,你敢信?”小一现在想到刚才看见的画面,还有些战栗,浑身一哆嗦。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