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栗棠言看了眼车后座放着的几袋东西。
不免又想起了离开前邢茗茗叮嘱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老师准备的东西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温昭年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头。
面上表情倒是显得淡定许多：“不多，等下回再回去你就知道她这回算是收敛了。”
“下回？”栗棠言眨了眼，并没有马上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闻言，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温昭年侧头看了栗棠言一眼。
随后眼尾狭出一道极窄的皱褶，金属质感的嗓音里颗粒感十足。
一字一句落在心头，像鼓槌落在鼓面时带起不间断的震颤。
“提亲。”
直至话音落地，就见他原本抿着的唇上悄然勾起了道浅浅的弧度。
下一秒，漆黑的眸里果然毫无意外地便映出了栗棠言那飞速红起来的脸。
“你…你…你…”
此刻，对着温昭年那张脸，栗棠言只感觉心跳快得就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般，十指揪紧了身前的安全带，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起来。
见状，温昭年松开了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转而轻捻在她一边的耳垂上。
指腹稍一摩挲，果然就察觉到了副驾驶上的人忍不住一缩的动作。
而偏圆的眼睛里像晕着层浅浅的水雾，此刻视线正一瞬不瞬落在自己身上，看着很是无辜。
温昭年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忽的又收回手去。
视线重新落回到前头跳转的亮灯。
夹杂在车子启动时的嗡鸣声中，随着温昭年喉结缓慢滚动了下，他的声音带着一点莫名的哑。
“真看不出来，我们栗粥粥的脸皮是越来越薄了啊。”
说到最后，温昭年的话里还染上了点笑意。
听得栗棠言耳根子跟着一热。
扭头看他的同时，趁着温昭年的注意力都在前面，随后就像是急于找回面子般，瘪了瘪嘴。
跟着就将心里的话直接脱口而出：“我也没想到，咱们温律师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
话音落地，除却突然的刹车声响外，车内一片寂静。
等到达栗棠言奶奶现在住的地方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彼时，老太太正坐在大门外的躺椅上晒太阳。
旁边还趴着只大橘猫，尾巴一扫一扫的，看着格外慵懒自在。
下车的时候，眼尖的老太太一眼就看到了正向这边走来的栗棠言以及她旁边的温昭年。
“来啦？正好赶上饭点。再等等，阿晏他们也要过来，热闹点。”
阿晏是她四叔的小儿子，算起来今年也才刚上初中没多久。
闻言，栗棠言点了点头，热络环上老太太手臂的同时也给两人相互介绍了下。
温昭年向来招长辈眼缘，所以不用多久就收获了老太太的好感。
老太太一开心，以至于拉着温昭年就在大门口说了快十分钟的话，都忘了外头的太阳光正逐渐大了起来。
见状，栗棠言才摇了摇她的手臂，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随后便跟着老太太开起了玩笑，话里带着点撒娇意味：“奶奶，这可还有个大活人呢。”
“我们进去再说，外头热。”
闻言，老太太这才收回了视线。
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然而也就是那一眼，便让她瞧出了点不对劲的地方。
老太太抬了抬手，指腹抹过栗棠言唇角的一处。
等听到她因为牵扯到伤口而倒吸了口冷气后，跟着就咦了一声，有些疑惑。
“粥粥，你这嘴巴怎么破了？疼不疼？”
话音刚落地，就见栗棠言因吃痛拢起的眉头不自觉滞了一下。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视线有些心虚地就想往一旁的温昭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