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圆月转瞬隐进了云中。
篮球场上的人渐渐离去,喧嚣声散去被蝉鸣替代。
栗棠言将剩下的包装纸叠成了正方形放进了多余的袋子里。
她手支着下巴,看了眼面前已经没什么人的球场,忽的侧身歪了下头。
眼里带着期待:“呐,下回你能教我打篮球吗?”
彼时,温昭年就站在离她几步距离外的地方。
挽上的袖子被他重新拉下,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淡下来的表情又像是恢复了往日清冷矜贵的样子。
他学着栗棠言的样子歪了下头,启唇间,轻哧了声:“你倒是不客气。”
闻言,栗棠言索性手撑着膝盖直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后便小跑到他的跟前。
脑袋微仰,长裙随风一动,她的声音缓缓。
像是要将其一字一顿叩落在了某人的心弦之上:“追你不能靠客气,不然案子一结束很快你就该不记得我了。”
打认识开始,温昭年就清楚栗棠言一向都是将自己的感情摊得明明白白。
她不怕被人知道,但如此直白的话温昭年却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
就像滚落进水中的石子,虽然不会惊起声巨响,但已经足够引出一阵涟漪。
温昭年立于原地静静看了几眼栗棠言,只见她眸里始终澄澈,脸上表情却多了点少见的固执。
路灯打下来的光稍显柔和,将两人的影子笼进了一个圈里。
对面相望,平添出些许不真实感。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在加快,随即又不动声色隐于蝉鸣之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昭年的长睫才动了动,眼下瞬时便落了片阴翳。
而后就见他身子一转,直接迈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在栗棠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时,脸上的表情连同耳尖飘起的异色便被悉数隐进躲开了光照稍显昏暗的夜里。
夜色之下,不知何时慢下步子的男人身后,女孩长裙飘飘。
在刻意保持着两三米距离的同时,就像是贪玩的孩童找到了乐趣,两步一跳,将自己藏进了脚尖落地时那准确踩上的阴影。
双眼弯弯像一对月牙,眼里的喜欢就像藏不住的星辰闪着夺目的光。
栗棠言最终还是没有从他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但也没遭到拒绝。
所以于她而言,倒也不算坏事一件。
另一边,当温昭年到家时,就见盘腿坐在地上的郑川以已经熟门熟路地开了电视机在看球赛。
至于一旁的沙发上,元宵正蜷着身子大咧咧占了最中间的位置,听到动静,只是懒懒地掀了下眼皮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
随后小脑袋一偏,一人一猫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哟,我们昭哥私奔回来了?”郑川以按下了暂停键,支着下巴侧身便看了过去,梨涡浅浅,话里还掺着笑。
温昭年看了眼桌上的几瓶还冒着冷气的啤酒和一盘不知道嗑了多久才攒起来的瓜子仁,轻晒了声。
而后手一抬,外套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弧度后准确落在郑川以的脑门上,衣摆下滑,顺势挡住了那人嬉笑的表情。
“不回来等你鸠占鹊巢?”
温昭年没理会郑川以后面的抱怨,回屋拿了衣服就直接往卫生间去:“等我出来桌上的垃圾要还没收干净,就别怪我明天把这的密码换了。”
“说好的大学四年的革命友谊呢?”
“被狗吃了。”
“...”
温昭年再出来的时候,桌面上多余的东西已经被收走,转而被笔记本电脑和一沓文件所替代。
他换了套黑色家居服,领口不窄,露出了一小截锁骨,洗过的头发发尾还有些滴水,顺着长颈划落,最终陷进窥不见的深处。
袖子不长,刚到肘部上一点的地方,将之前隐于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