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大事不好了,咱们快去……”
推门闯进屋子的张全声音戛然而止。
沈执清转头看过去,只见张全顿住脚步,瞪着一双贼溜圆的眼睛看着他。
此时沈执清正跪坐在宴朝欢的腿上,而手,一只按着对方肩膀,一只攥着对方手臂。
宴朝欢在下,整个人被抵靠在窗户上,唯一支撑的就是那只揽在沈执清腰上的手。
怎么看,都像是他沈执清急不可耐的想要霸王硬上弓似的。
沈执清太阳穴跳了两下,皱着眉头低呵出声,“转过去!”
张全飞快的捂住眼睛,转回身,“相爷,咱家什么都没看见!”
沈执清:“…………”
沈执清垂着头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慌,不就是看见他跟宴朝欢搞暧昧吗!又不是真做怕什么!
他睁开眼就正对上宴朝欢那一双带着笑意的眉眼。
钛!
都是他宴朝欢干的好事,还笑的出来!
沈执清恶狠狠的朝着宴朝欢胳膊上拧了一把,这才跳下窗户慢条斯理的整了整微皱的衣衫。
沈执清:“说吧,出了什么事。”
张全这才敢转过身,“相爷,流云台起火了,火烧到……”
流云台三个字一出,沈执清的眉头就蹙了起来,还不等张全讲话说完,沈执清就已经迈开步子出了殿门。
自从嵇宴身死,沈执清已经一年多没有踏足过这里,只有前几日的那个晚上,沈执清做梦回到了这里,并在流云台的雾凇树下,见到了嵇宴。
沈执清到的时候火还烧着,烟气跃过朱红色的高墙弥漫出来,引得沈执清低咳了好几声。
他掩着唇,急火攻心的脸上更添了几分雪色,眸子里闪动着的却是一股子倔强的执拗。
沈执清皱着眉头刚要一头扎进去,胳膊就被宴朝欢给一把拉住。
嵇宴:“烟大,别进。”
沈执清:“松手。”
嵇宴皱紧了眉头,“东西烧了就烧了,相爷进去是要送死吗?”
烧了就烧了,说得轻巧……
若是平时,他沈执清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可这地方不同,这是流云台,是嵇宴住的地方。
人走茶凉,若是连这里都保不住,嵇宴所留在这世间的恐怕只剩下史书上寥寥几句话……
沈执清:“宴朝欢……”
他抬起头,却是在烟尘中正对上宴朝欢的看过来的一双眸子,那双眸子竟于那日梦中极像。
当时嵇宴与梦中说,沈执清,你不是神。
是啊,他不是神。
沈执清脑海之中想到这句话,将脚步顿在了原地。
“相爷,里面还在救火。”
“相爷,您身体不好,就别进去了。”
沈执清被守在外面的小太监朝外劝了劝。
沈执清就任由宴朝欢拉着站在了流云台外,他眉头紧缩,一双眸子落在朱红色的院墙内时,眸中染了一抹薄红。
人走茶凉,沈执清本以为他能为嵇宴留住流云台,可没想到……
一切都是天意吗?
嵇宴立在沈执清的背影,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子浓重的悲戚萧瑟。
仿佛是独行于世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沈执清心绪不宁,身后传来噪杂的人声。
他转过头去,就看见雍玦被众臣簇拥着从身后朗华苑的方向走了过来。
雍玦怒斥出声,“谁来跟本殿解释解释怎么回事?
张全抓了看守流云台的小太监过来,将人丢在了雍玦的脚边。
小太监吓的脸色发白,抖抖索索的告饶出声,“君后饶命,君后饶命。”
他方才在宴席上承诺沈执清不动这流云台,转头,这流云台就出了事。
这是在打他的脸。
雍玦脸色难看,”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