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对比起来,沈执清觉得自己当初还算淡定,至少他第一次见到宴朝欢时只是摔了个杯子,没给人跪下。
再瞧瞧这群人,一副没出息的模样。
沈执清心里嘀咕着,突然就感受到肩膀一沉。
他微微侧目,就看见宴朝欢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的将大氅披在了他身上。
人群里,有谁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执清就感觉有数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有打量,有惶恐,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毕竟,嵇宴还在时,两个人针锋相对,对方从来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想到此,沈执清眸色落在宴朝欢的脸上,拢着暖炉的手指有些生气的抠了抠暖炉上的花纹,出声道:“宴朝欢,他们都在看你。”
嵇宴最先看到的就是沈执清不高兴的脸色,其次才将视线落在身后那群朝臣上。
这些人惯是一群阿谀奉承之辈,若知道他并非摄政王而是从楼里面出来以色侍人的妾,恐怕心里嘲讽的不是他,而是沈执清。
曾经站在高处的人,娶了他这样的人,就是自甘堕落。
可他们怎么配?
他虽然不知道沈执清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可曾经连他都要礼让三分的人,他就是看不惯,这群人这样看他。
嵇宴垂眸敛去了眼底化不开的浓稠深色,朝前挪了两步,挡住了身后那群人落在沈执清身上的打量。
朗华苑内海棠花被风吹落,如胭脂点点飘落于两个人身前,映的沈执清面容更添了几分苍白。
嵇宴心里没来由的染上了一股子心疼,伸出手握上了沈执清那染着冷意的指尖。
沈执清不知道嵇宴心头所想,对于对方的靠近示好,他觉得是宴朝欢是在害怕。
他一个从双喜楼出来的乐师,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群臣朝拜之景?怕不是吓坏了吧。
沈执清手指在对方的掌心之中蜷起,他抽出一只手拍了拍宴朝欢的手背让人安心。
再怎么说他宴朝欢也是他沈执清的人,有他在,他总是不能让人欺负到他头上,那是在打他的脸。
嵇宴却是轻蹙起了眉头。
他怎么觉得,沈执清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沈执清感受着对方想要抽回的手,反手将人抓住拉着向前走。
哪知刚走了两步,沈执清就听见身侧的大臣们议论纷纷。
“我刚刚听相爷叫他宴朝欢?”
“宴朝欢?原来不是摄政王啊……”
“宴朝欢不就是双喜楼的那个奴?也就是这张脸,换做我,这种出身我还嫌脏了我的地,咱们这位爷也能吃的下去……”
“谁说不是呢,不过万一咱们这位爷就好这口……”
沈执清的脚步倏然顿住。
他微微侧目,视线就朝着正在议论的几个人身上看了过去,“说什么呢?”
沁着冷意的视线落在对方的身上,几个正准备站起身的大臣在对上沈执清的眸光后又纷纷跪了下去。
沈执清冷着一张脸正准备走上前,一道笑声突然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笑声回荡在寂静无声的朗华苑内显得十分的清晰。
沈执清看过去,就看见君后雍玦被人簇拥着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臣等叩拜君后,君后万福金安。”
“臣等叩拜君后。”
来的可真是及时。
沈执清心里冷哼了一声,握着宴朝欢的手站在了原地没动。
雍玦对于沈执清的态度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尤其是人还在气头上,想让人服个软行个礼,几乎是不可能。
他走上前,脚步停在了沈执清的身侧,先行冲着人打趣着出声,“丞相,还真别说,当初本殿第一次见到人的时候,也以为是摄政王好好的活着,后来才知此人名叫宴朝欢,家父是内史宴霖之子,后因父罪没为官奴,流落进了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