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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爱(1 / 4)

嵇宴手指在快要接近那白皙的脖子时,耳边似是又响起那日梦中对方央求着要同他和好的声音。

声色软软的,让人不忍拒绝。

嵇宴的动作顿住,他逼着自己从那脖子上移开,伸手将沈执清从车内抱了出来。

太轻了。

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重量。

很难以想象,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与他在那波谲云诡的朝堂上,敌对了整整五年。

这一刻,一股子难以明状的心绪在心头蔓延。

嵇宴深吸了一口气的同时,感受到靠在他胸膛之上的人动了动。

嵇宴呼吸突然一窒。

正如浮春说的那样,他害怕沈执清突然醒来因他的自作主张而同他闹。

他现在不想跟沈执清吵架。

抱着对方的手突然有些不自在,嵇宴低头去看,却只见躺在怀里的沈执清像是个猫咪似的动了动了身子,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宽大的长袖滑落,嵇宴一眼就撇见沈执清细白的腕子上那未褪下去的红痕。

他就这么招摇着,去上了朝。

让外人见了,怕不是还以为他欺负了他。

嵇宴眸色深了深。

“宴公子。”原本守在院中的浮春不放心,追出来看。在见到沈执清未醒,沈执清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她走上前,瞧着沈执清面上浮出的一抹不正常的红,将手贴在沈执清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感受着掌心的温热,浮春抽回手,“相爷想必是路上吹了风受了寒,这会头又热了起来。”

她眉头蹙起,转头看向嵇宴,“宴公子还劳烦您快些带相爷回屋,我去叫大夫来。”

嵇宴垂眸:“好。”

怀中的人就像是一碰就碎的泥塑娃娃,此时杀人是趁人之危,他嵇宴做不出来。

嵇宴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抱着人回了翠微阁。

四月天,翠微阁内却燃了炭火,屋内被熏得暖热。

纵使如此,沈执清的手却依旧冷的厉害。

自打刚刚,嵇宴就立在屋内静静的看着浮春领着大夫看诊忙碌,折腾了半天。

他进相府不过三四日光景,沈执清就叫了三四日的大夫,似乎是日日如此,往后年年亦如此。

嵇宴皱紧了眉头,指尖什么时候嵌入掌心刺破出血,他都未有察觉。

“宴公子。”浮春姑姑将大夫送走,走上前来,“相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这里热,您要不先回去,等人醒了,我再叫您过来?”

嵇宴松开手,冲着人微微躬身,“相爷身边需要人,浮春姑姑若忙,可先离开,我留在这便是。”

被送进来的这些侍妾们,哪个不是眼高于顶,也只有眼前这位,看上去谦卑体己到像是个可以托付事情的。

浮春见人坚持,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一众仆从从屋内退了出去。

嵇宴目送着对方离开,方才敢直起腰身,掀开帘子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的将人看着。

沈执清。

他口中无声的咀嚼着这个名字,似是要将这个名字打碎了在口中一点点的碾磨。

明明此前叫过无数次,可只有这一次不一样。

身前似是有人将手伸向他,沈执清皱紧眉头,一把握住了对方的腕骨,声色沉冷的坐起身,“你要做什么?”

他睁开眼,入目所见就是嵇宴那张略显锋锐的面庞。

“嵇……”

不,不对。

沈执清改了口,“宴朝欢。”

稽宴想,沈执清攥着他的手很紧,还很凉。

果然是带着恨,就连刚刚起身时叫着他嵇宴的名字时都不带着一丝温度。

嵇宴垂下眸子提醒出声,“手。”

沈执清这才意识到他还握着对方的手腕,而嵇宴的手中握着沾了水的帕子,看样子是要给他退烧。

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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