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乌云里青雷惊破。
狂风挟着暴雨,猛烈急下。
院子里很快就传来哗哗的雨声,将白日里的闷热消散得干干净净。
一阵清爽的风吹进窗户,几滴雨跟着飘进来,打湿了梳妆台上的铜镜。
沈绰倚在床头,眯着眼都快睡着了,听见雷声,朦朦胧胧睁开眼,正巧看到男人弯腰擦桌的背影,登时清醒了更多。
萧定北帮他把梳子那些东西都收好,放回抽屉里,顺手掩了窗户,转回身,面无表情问:“柚柚说,你找我有事?”
沈绰缓冲了一下,嗯嗯点头,一骨碌翻下床,走到衣柜边捧出那几件折好的新衣服,送到对方眼前,笑道:“诺,给你买的新衣服,快试试吧,看合不合身。”
萧定北脸色微变,迟疑地接过衣物,郑重地看了两眼沈绰,又回避地别开脸,闷声问:“……买给我做什么?”
“穿呗!衣服还能做什么?”沈绰没听懂他的意思,反倒怪异地瞪大了眼睛瞧他。
萧定北沉默了一下,忽而想到了什么,稍稍环视了屋里的情况,发现沈绰的嫁妆箱不见了,左边衣柜那里反倒多了几件他的衣物。
他严肃看向沈绰,问:“你的嫁妆呢?”
“呃……当掉了。”沈绰老实回答。
萧定北脸色有些难看:“不是把钱都交给你了嘛?怎么还去赌?是不是又被那些男人骗了……”
“啊?什么跟什么啊?“
沈绰无措眨眨眼,原来原主还有赌瘾啊?估计是被他那些姘夫带坏的。可是……当个嫁妆,他怎么就联想到那里去了?
萧定北看了眼手里的衣物,猜想是沈绰又想找他帮忙去借钱,而给的一点甜头。
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还欠多少钱?”
沈绰欲哭无泪:“我真没赌!不信你看,当的钱都在这里呢。”
他把藏好的现金摆在对方面前,顿时解释清楚了一切。
“你……你当这么多钱做什么?”萧定北问。
“打点家里的开销啊。买家具,买新衣服,买米买菜,还有柚柚的学费,还有咱们一家三口的油盐酱醋,不都要钱吗?”沈绰无辜道。
萧定北皱了皱眉:他果真是越来越上心这个家了,连柚柚上学堂的事情都同意了。
“把钱存着,去把嫁妆赎回来。这些我会想办法,你不去被人骗钱就行了。”
萧定北舒展了神色,语气轻柔下来。
沈绰摇摇头:“我不,城里那么远的路,我还懒得跑呢。”
“你……”
果然,他虽然不如以前那样好吃懒做,但疏懒单纯的个性却是不变。萧定北语噎。
沈绰又道:“咱们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呀。洗洗睡吧。”
他拍拍嘴,打着哈欠,悉悉索索露出两只白嫩的脚丫,缩回床上。
男人还愣在原低,抓着他的新衣服,不知所措。
沈绰挠挠头:“都这么晚了,你不困吗?”
“嗯。”
萧定北回神,知道沈绰没了耐心,在打发他,点点头,准备出去。
沈绰又招手道:“诶,诶,你去哪儿?柚柚那张小床可睡不下你了哦……”
咳嗯,他觉得自己的暗示很明显了。总不可能叫人快来上床吧,多不矜持啊。
原主当初把人从婚房里赶出去有多绝情,自己现在把人请回来就有多尴尬。
萧定北侧身看他,淡淡道:“打地铺。”
地铺!地铺!还真把自己当狗了,只知道睡地上?
沈绰嗔他一眼,吼道:“你是不是忘了这是哪里?是不是忘了你娶了个……那啥啊……”
说着说着他哼哼含糊过去。
萧定北这下懂了,对方是在挽留他,但表情还是有点不相信。
突然,窗外又是一阵闷雷轰隆。
沈绰微微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