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势。
宁清蹲下来,细细看去。
没有欣喜的情绪,一点也没有。
有些灌木月季的枝条上长出的芽点向内交错,换做往年,她应该会一棵一棵的逐一检查,用两个小时乃至小半天的时间将这些芽点抹掉,一方面控制株形,一方面也为底部笋芽的生长让位。这个过程繁琐,不爱种花的人兴许会觉得麻烦、费劲,劳心劳力,可她只觉得享受,放松,是一个放空心神与自我的过程。
今天却没有这个心思。
无所谓;
不感兴趣;
宁清甚至觉得麻烦,甚至不知道种这些花有什么意义、能给自己带来什么,若非理性尚能控制住自己,若非理性告诉她这时的情绪只是暂时的,她甚至有把它们铲掉的想法。
“……”
宁清深吸了几口气,离开小院。
一路风驰电掣,清润的空气、路边增加的花箱中盛开的千头菊,头顶已隐隐显了色的蓝花楹,湿润的地面上反射着的逐渐穿透云层的天光,都无法吸引她任何一点目光。
二十分钟后,回到宿舍。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酸辣粉的味道。
张酸奶握着手机,回头看她,一脸喜色:“咦?我刚想问你去哪了呢,你就回来了,真他娘的巧!”
“嗯。”
宁清表情冷漠。
张酸奶却是咧嘴笑着,连连朝她招手:“我特意去校门外给你打包的酸辣粉,就是你上学期吃了说好吃的那一家!怎么样?我对你好吧?嘿嘿嘿……”
“……”
宁清很平静的看她,心如止水。
张酸奶却只觉得她是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得帮她一把,让她吃完之后,心里高兴又感激,自己才好提出让她和自己一起出去骑摩托车跑山,她肯定不会拒绝,便可以进一步培养感情。
“快来!快来尝尝!”
“谢谢,我吃过了。”
“这可是你最爱的酸辣粉。”
“不感兴趣。”
“跟我还客气啥!”
张酸奶伸手去拉清清的胳膊,这个动作看似自然,其实她已经提前练习很多遍了。
往常见陈舒抓室友的手,或者在学校里看见别的小姐妹之间手拉手、勾肩搭背,她都很羡慕,奈何平常室友气场实在太强,让她不敢尝试,现在总算可以试一试了。
“诶?”
被清清躲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张酸奶表情一僵,脑子迅速运转。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了原先看过的一幕幕画面,要么是陈舒去拉室友的手,要么是去搂室友的肩,室友经常在一开始会甩开他的手,表示拒绝,但那人脸皮厚啊,又凑上去,如此几次,室友也就懒得理他了。
原来是这样……
说时迟,那时快,张酸奶瞬间便已想通,这时她还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
脸皮应该厚点!
张酸奶再度伸出手。
“啪!”
哎呀好痛!
室友冷冷看她,径直走过。
张酸奶挠了挠头,十分不解。
片刻之后,她的思索方式发生了转变,从“为什么会这样?”变成了“如果是陈舒,他会怎么做?”。
“emmm……”
沉吟过后,张酸奶走到了潇潇卧室门口。
“嘭嘭嘭!”
“潇潇!”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小姑娘站在门口,仰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张酸奶装作不经意的问:
“你在做什么?”
“写作业。”
“哦呀,这么勤快。”
“?”
张酸奶看懂了她的表情,于是连忙说事,“你姐姐回来了,你不是要趁这段时间多多讨好姐姐、从姐姐那里骗到更多零花钱吗?现在她刚回来,可以去给她倒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