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不苦进入福地,朱富荣扭头看向李婉月,道:
“你说这家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我说的话那么难理解吗?
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他这连珠炮一般的发问,很显然,他这次真被姜不苦的表现“堵”得心口疼。
李婉月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思索了一阵,才道:
“不管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觉得,他是在努力让自己不明白。”
李婉月这打机锋一般的话语,让朱富荣一愣,疑惑道:“什么意思?”
而后有些反应过来,瞪眼道:“难道你也觉得我说得不对?”
李婉月摇头道:“这不是对不对的问题。”
朱富荣傻愣愣的看着她,过了一阵,他一脸纠结的挠头道:“我怎么感觉……我自己成了那个脑子不够使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看得最通透的,反倒是姜平那家伙,让他有种遇到二愣子的挫折感,话都讲不通了还。
对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啊!
李婉月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还记得你最初的理想吗?”
“啥?什么意思?”朱富荣不知道这女人今天怎么啦,也给他一种把握不住的感觉,就像常有奇葩之语、奇葩之行的姜平一样。
李婉月再次问道:“你有过理想吗?”
“呃——”面对她认真的询问,朱富荣本来想要哈哈一笑搪塞过去,在他看来,这种少不经事时的念想,到现在,除了自嘲一哂外,也没有其他作用了。
可看着她那认真的目光,他还是不由得端正了心态,因为这样,他反倒羞赧起来,有些迟疑的道:
“理想嘛,谁小时候没有过?不过……哈哈,现在当然要有更加务实的心态。”
最终,他还是没把童年之时心底的大宏愿说出来。
逍遥纵横天地间,我命由我不由天,与神游者,不是孔孟,就是老聃,要么庄周,要么青莲。通晓古今未来,啸傲天地八荒,继往圣之绝学,开万世之太平,圣人的同路人,文明的引导者……世界观有多大,理想就有多大。
现在回想,除了哈哈一笑,还能如何呢?
李婉月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道:“其他且不论,咱们都曾被天才光环围绕,我想,有一点是共通的,修行,求道!”
说到这里,她看向朱富荣,问:“你现在,还有着当年那般坚定的求道信念吗?……还是说,在这方面,你也同样变得更加务实起来?”
忽然间,朱富荣感觉“务实”这两个字眼变得很刺耳。
甚至是很扎心。
李婉月继续道:
“瞿铃、郑芝的选择我们都看在眼里,论天赋,她们比我们差吗?
心中是不是多少有些瞧她们不起?
其实,我们和她们又有多少区别呢?
我们都很务实,只不过,她们比我们更加务实而已。”
此刻,她已不是在对朱富荣说话,而是,在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仔细解剖。
“小孩子的理想是最肆意的,在确定理想的时候,他们不会考虑它有多难,多么不切实际,自己有多么的痴心妄想,没有自知之明……他们不会考虑这些。
想当画家,想当音乐家……想什么都行,至于有没有天赋,家庭经济条件允不允许,不考虑!
而我们,则会先凑条件,再定目标。
有绘画天赋,没音乐天赋,那么,当然是把音乐家这个目标擦掉,绘画天赋也不是真的顶尖,只是普通人中的优秀,距离真正的天才还差得远,而且,前期投入耗费都很大……不值得,擦掉!
因为我们务实嘛。
随着我们越来越大,发现自己的修行天赋并不是真的顶尖。
智商也只能说不傻,距离真正的妖孽还差得远。
继续莽着头去当一名求道者,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