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更高更深了。此寨墙上还有城楼,上面光垛口就有八百多个,论起防护硬件,比原来的郏县县城还得力。
城内主要是两大姓,相互联姻,同宗同族,团结非常,绝对没有内应开门的说法,富户纷纷来投,更增加他们的财力。
临沣寨墙上,甚至架设了十数门佛郎机火炮,还有大量的弓箭鸟铳,都是精良的武器,所以那外营打了一天,连寨墙都没摸到,就失败而归。
第二天巡山营与两个外营攻打临沣寨,万余兵力同时进攻,主要打西寨“临沣门”,东寨“溥滨门”,还有南寨门,甚至艰难的拉来几门火炮助阵。
然临沣寨地形让他们兵力展不开,而且寨内抵抗非常顽强,最后甚至妇女小孩齐上阵,三营闯军伤亡上千人,还是连寨墙都爬不上去。
李自成对这个豪强寨子也无可奈何,难道大军全部留在这,就为了打一个土寨?好在临沣寨派来商谈之人,愿意供应二百石粮草劳军,闯营有了台阶,就顺水推舟而下,郁闷的离开这个寨子。
此后的进军打粮,对闯营来说不是一个好的回忆,郏县西去,一般都是狭长的河谷地,除了一些归属闯营势力,一般县城州城,尽成断垣残壁,已没有居民存在。
有了就近山林岭岗选择,平川的残余百姓尽逃亡一空,平野上空无一人,村镇尽成废土,连寨子都极少极少,而河谷两侧的山地各处,有建寨的,都是当地的豪强土霸,士绅大族。
他们寨子依据地势,易守难攻,又内部团结,财力充足,如临沣寨一样。个个不好惹,更不好打。
除了攻一些小寨子,闯营基本上对大寨无可奈何,最多威胁他们供应一些粮草便罢。
这些豪强冷漠地看着闯营在外经过,他们无所谓寨墙上竖的是闯旗还是朝廷的大旗。对他们来说,不论哪方势力来了,都立于不败之地,他们也不会许可哪一方势力,进入他们的寨内。
他们也是稳坐钓鱼台,乱世过后。盛世来临,新的朝代降临,一切从头开始,要治理地方,哪个官府又离得开他们?他们又是掌控一方的大族。
闯营一路扫荡而去,小寨弱寨纷纷遭殃。余下真正的豪强大族屹立。那些弱小者,那些无自保百姓遭遇看在眼里,反让他们寨中更为团结,全寨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不是随便说说。
……
四月下,李自成大军终于离潼关不远,逼到了陕县门前。与河南府各地一样,此县村落皆空,到处止存废址,蓬蒿连绵。
不过让李闯大军喜出望外的是,县城居然有人居住,却是李自成大军南下湖广后,新任知县李贞招民耕种,耕近城之田以为糊口。
李自成立时下令攻城,陕县半为瓯脱,居民不满五千。青壮更少,就算陕县地形西、北、南都不利攻打,然闯军密密匝匝布于东城前,一个冲锋,一鼓就攻上城头。打开城门。
巡山营也布在前阵,然还没轮到老胡,就听前方欢声震天,隐隐还有城内惊恐欲绝的叫声,然后见潮水般的骁骑从东门汹涌而入,城内更是一片哭声连天,显然老营兵在内中大开杀戒。
从郏县来,一路打粮就不顺利,闯营各人已经憋了一肚子火,看来此次之战,闯营上层有意放纵这些军士,还含着就要逼到潼关,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虽李岩等文人加入后,闯营开始严明军纪,然也有攻城时迎降者不杀,守一日杀十之三,二日杀十之七,三日屠之的说法,便是军中幕僚文人,也不觉得这样的规定有什么不对。
城内一片的哭声中,还有一片的欢叫:“抓到知县老儿了。”
老胡探头看去,就见城门口涌出数十个老营兵,他们七手八脚的扯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而来。
那男子头上的官帽已经不见了,身上官服也是七零八落,他双手被牢牢绑着,一路由各人拖扯过来,兀自不屈,一路骂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