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耳热之时,他有些感慨:“曹爷作派,这才合贺某胃口。驴球子的,象闯王那样粗衣劣食,一只鸡都舍不得吃,我等冒着杀头的危险干什么,又造什么反?”
“就是!”
贺锦、刘希尧也颇为赞同,刘希尧道:“吾等造反,图的是横行天下为快!大碗吃肉,大秤秤金,多玩耍官绅妻妾女子,象闯王那样的,做人有什么滋味?”
近期革、左众人与罗汝才多有来往,虽然罗汝才兵马不见有各当家多,但他多智而狡贼,行事为人也颇合各人胃口,仗义疏财更不用说,好吃好喝的从来不会吝啬。
加之献营孙可望,李定国与罗汝才相须若左右手,各当家近期与他多有来往,隐隐有奉其为首的味道,贺一龙更与罗汝才打成一片,称兄道弟。
孙可望眼睛一闪,他握着自己酒杯,意有所指道:“我等粗人,怎能跟闯王比?闯王可是有大志的人,现在更兵强众附……”
堂内安静下来,只闻寒风的呼啸声,不断从破庙各处灌了进来。
罗汝才脸色有些阴沉,他郁闷的挥挥手,让众歌舞乐姬尽数下去。近期李自成越发有**之心,对他们这些平等的盟友也开始傲慢起来,呼来喝去,怎能让罗汝才等人舒心?
自高闯王起,各营皆是平起平坐的战友关系,合则留,不合则去,保留着充分的民主与自由,眼下这算什么,我罗汝才等人,是你李自成的下属?
贺一龙也是脸色难看,骂骂咧咧,他对李闯颇有不满之心,当时攻打曹、王时,革、左各营损失颇大。然在战利品的分配上,却是李自成拿绝对大头。
还有朱仙镇之战后同样如此,投降的数万明军,数千马军,特别内中的新军们,很大部分都被李闯要去,还不单如此,辎重粮草,火炮器械,大量的马骡等等。都是李自成占大头。
若说各战中都是闯军占主力。战利品这样分配也就罢了……也不然,若是罗汝才为主,吃相绝对不会如此难看。
更让贺一龙等不能忍受的,李闯将他们当下属的态度!
他们是谁。都是各家各营的领袖。当年起家时。与李闯的资格是一样老。行事种种,也是各掌各的盘子,各有各的主张。岂能抺下面子,听别人呼来喝去?
孙可望的话,不由勾起贺一龙的心事,他忍不住大骂出声:“驴球子,提起这事就有气,某等可不是谁的家仆奴才,闯王行事,太让人心寒了!”
蔺养成一样愤愤不平:“闯王这是坏了规矩。”
罗汝才阴着脸,他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握着酒杯在想什么。
这还没完,看着众人神情,孙可望似乎又很平淡的提了句:“义军下一步是攻打陕西,若打下陕西,闯王更加势大……呵呵,怕到时某等更不被闯王放在眼里。”
李定国沉吟已定,他接着大哥的话,也似乎很随便的提了句:“只恐介时闯营有兼并之心,若看上我等兵马怎么办?”
堂内竦然而惊,众皆色变,贺一龙猛的看向罗汝才:“曹爷,您足智多谋,还望谋个方案下来。”
……
“流贼已势大难制,然其联营各部,蝇营狗苟,又岂能无隙?学生不才,愿伺隙设间,以口舌令众贼相图,以溃其腹心,贼必变自内生也!”
开封城笼罩在一片飘雪之下,在巡抚衙门一间偏房内,河南巡抚高名衡背手看着窗外雪花,他身后正有一陈姓书生慷慨陈词,愿意身入贼营,实行反间计,挑起众贼的火并内乱。
高名衡听着,良久叹了一声:“身入虎穴,此乃九死一生之事。”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那书生深施一礼,昂然道:“若能使众贼相拼,挽我大明,吾辈又何惜此身?”
高名衡沉吟良久,道:“也罢!”
他挥笔泼墨,书信一封,却是伪造了一封给罗汝才的“覆信”,上言:“前接将军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