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之士的,不象王斗那一派,如此的无君无父。
便是李邦华,也是一阵感动,虽然他仍然不收钱,婉言拒绝了各方仪金,但众人的心意,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尊重,这才是朝廷大员该有的体面。
礼不可废!我不收钱,这是我的风骨,但起码的尊卑体统,又岂可不要?
王斗毕竟是小兵起家,粗野无行,这底蕴,就是差了。
当然,他自己不收钱,但底下人收钱,就很难管到了。
特别随行几个太监与锦衣卫,只是考虑到李邦华钦差身份,朝中派人护送罢了,并不怎么将这个弃员放在眼里。
现在宣府镇的旧官体系,其实说没钱没钱,说有钱还是有钱的。
宣府镇的民户人口持续流失中,余下越多的人,也申请改为军户,马国玺等人要交税,全要看王斗的脸色,看他是不是会转一点钱过来,否则,他们哪有税粮上交国库?
朝廷对这些官吏粮饷的发放,也是时断时续,若靠朝廷的俸禄,他们早喝西北风了。
好在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很多官员仍然“宁死不屈”,便若吴植,强硬与王斗对抗到底,只是他的家人族人,已经纷纷转入王斗体系了,最少拿在手上的,也是一个归化籍。
然后他们开店设铺,倒也每日钱粮进项不断,当然,他们的店铺必须要交税,开始各人不愿,日子久了,也习以为常了。
毕竟连王斗自己都要交税,足以堵住很多人的嘴。而且他的收税部门太利害了,还是民政司,现在是部,唯一可以拥有武装的部门,称之为税警,真是如狼似虎啊。
王斗现在倒很少在镇内使用暴力,然软暴力也很可怕,随便一个封杀,或是东路商行,三晋商行一个小指头指来。足以让你开的小店铺破产。关门大吉。
而且不交税,便是没有信用,宣府镇各类赚钱事业他们不能参与,被排除在高端阶层之外。所以让外人不明白的。纳税光荣这个观念。倒越发深入人心,在旧官体系内也不例外。
所以他们现在日子很奇怪,一方面随着王斗越发兴盛。众官吏各项灰色收入越少,官库也越发干净得可以跑老鼠,官衙更破败得令人观之落泪。
一方面家中子弟广泛参与经商,从宣府镇的发展中获利,他们个人家族生活也越发富足,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局面。
现在这些旧官旧吏,特别以东路的官员们,已无所谓上衙不上衙,办事不办事,因为事务太少,没事可干。
众人便是上衙,也通常过着一张报纸一杯茶,闲闲混混又一天的生活,甚至越多的吏员辞职,到王斗治下屯堡做事去了,越发的让各官员闲得发慌。
不少人已经成为各茶馆酒楼的重要客户来源。
仪金,为私人掏腰包,这点马国玺等人尽是豪气,不过招待费凑了凑,最后挤出二十个银圆,主要是官方帐面上真的没钱。
看到李邦华那一刻时,马国玺等人都有一种流泪的感觉,这种熟悉的情怀,多长时间没有了?甚至那太监带着几个锦衣卫,事后偷偷的向马国玺等人勒索钱粮,也令各人泛起一种熟悉感与亲切感。
只是回忆往昔岁月,不知不觉间,这天地已经变幻了。
现在各人依着惯性随波逐流,然浪潮的激流,最终会将自己带向何方?
……
与马国玺人等一样,李邦华看到这熟悉的官场作派,差点也是哽咽,天不弃大明,聚满虎狼的宣府镇内,还是残留有忠臣义士的,此乃朝廷之幸也。
他与马国玺相谈甚欢,虽然二人一个是东林党,一个是阉党,但在大背景下,却没有丝毫隔阂。
而且虽派别不同,但马国玺对李邦华的操守大节非常佩服,朝堂的事他也知晓,虽认为李邦华做事方法有待商榷,然他拳拳为国之心,奋不顾身之举,自己就做不出。
那种情况下,他只会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