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家里就剩这最后一点口粮了,全部拿走,我们一家大小就活不下去了。”
“驴球子。”
那闯兵眉头一皱,脚一掀,六娘啊的一声叫,往后翻了数滚。
“啊,六娘,我跟你们拼了。”
李六娘的男人,杨元发,提着手中棍棒,冲了上来,那闯兵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劈面一拳,打得杨元发口鼻流血,棍棒落地,随后几个闯兵上前,对他拳打脚踢,打得杨元发满地打滚。
忽然他一声惨嚎,却是被一个裹头巾的在左臂上劈了一刀,鲜血淋漓。
六娘惊叫着,跪在地上拼命叩头哭求:“求求你们,不要打我相公了,要粮米……就全部拿走吧。”
双胞胎女娃,大囡二囡,在旁嘶心裂肺的大哭:“爹爹,不要打我爹爹。”
另一个戴毡帽的闯兵,他脸上有数道疤痕,看着小夫妻,他怒骂道:“你妈妈的毛,敢抗拒义军?”
他腰间的佩刀,刀刃一点一点的抽出来,眼
中寒光闪闪,脸上疤痕轻颤,显是动了杀机。
“走。”
另一个为首闯兵,按住了他,一挥手,几个闯兵,一拥而出,留下一家人,仍在哭泣。
“元发哥,是我害了你。”
屋内,六娘一边哭泣,一边为男人包扎伤口,还好,手臂仍在,只是,已经伤了骨头,怕这手,以后……
杨元发轻抚妻子的头发,柔声道:“不怪你,是我无能,护不了你们娘仨个。”
看着妻子,她从嫁给自己,就没过一天的好日子,六娘才二十多岁啊,然鬓角间,已经有几丝白发,杨元发心如刀割,眼下,家内仅有的一点粮米都被抢走了,以后怎么办?
一家人默默哭泣。听外间充斥街巷的哭叫吵杂声,慢慢止熄下来,有声音响起,却是一闯骑在街巷来回宣讲。
“奉天倡义营,文武大将军李示:官府无道,小民嗷嗷,王侯贵人恶剥穷民,不肯一丝一粒以济百姓,今有文武大将军奉天倡义。讨暴虐,行天理,不当差,不纳粮,抚流亡。通商贾……”
“义师军纪严明,大军所过,秋毫无犯,文武大将军曰:杀一人者如杀吾父,淫一女者如淫吾母……”
然后是无数人入城,震天的歌谣响起:“杀牛羊,备酒桨。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
小夫妻呆呆听着,听周边邻居,似乎胆子大的。已经开了门,六娘垂泪道:“元发哥,怎么办?”
杨元发说道:“出去看看,走一步算一步吧。”
小夫妻带着双胞胎女娃娃。小心翼翼出了房门,看街上。越来越多人,还有左邻右舍出来,都相互打听。
他们这些贫农小民,一点点铜钱,碎银子,那些搜屋的闯兵也看不上,只是,家内粮食米面,吃的,全部被拿走了。
看到杨元发左臂包扎得紧紧的,仍透着血痕,众人问起,都是叹息:“何苦呢,保住性命最重要。”
六娘又流下泪来:“可是,没了粮米,以后怎么办?”
一番话,说得左邻右舍也是茫然起来,是啊,看情形,整座城池,都被搜空了,一粒粮米也不在,就算有一点点银钱,又去哪儿买吃的呢?
这时有人喊:“闯王要在城外龙王庙施粥了,还要当众处死赵知州与一干乡绅。”
众人都骚动起来,往城外而去,小夫妻带着大囡二囡,也不由自主跟了去。
到了城东外间,已是人山人海,特别龙王庙前方,更是挤满了人,小夫妻与左邻右舍,也挤了前去,就见龙王庙前台阶,插着一杆数丈高的大旗,上用黑缎子绣着斗大的“闯”字,旗杆银白,竟是用白银制的。
庙宇的前方左右,站满了如先前闯入家中,那两个非常凶悍闯兵一样的士兵,然后庙的周边不远,还有庙后,众多营寨,窝铺,一直连接到附近的山岭,河边,无数各异旗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