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王斗也说得好,军士集中吃饭、行军、作战就可以尽量节省时间,抓住战机,减少不应有的损失。陈永福都没有说什么,他们更不好说什么。而且舜乡军的炊事车确实便利,大大节省了他们“埋锅做饭”的时间,使行军速度比往日快了不少,将士们还吃得更好,尽量保持了行军作战的能力。
这几天吃饭陈永福都与王斗在一起,吃的便是军中上等军士的饭食,只有他的儿子陈德,领着家丁押运后军民夫,落在了大军的几日行程之外。
没办法,那些业余的后军民夫,他们的行军速度,可不能与专业的舜乡军辎重队相比。
舜乡军人多,此时的安营扎寨,便是占据郏县城内西、北、南三面,陈永福的前锋营占据了郏县城东。吃过晚饭后,王斗与陈永福聚在郏县的县衙内议事。
往日威严的衙门已被烧毁一半,还好这个大堂还算完整,作为舜乡军与陈永福前锋营的联合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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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根粗若儿臂的蜡烛下,王斗与陈永福并排坐在主座上,余者的舜乡军将领,温方亮,高史银,李光衡,温达兴,赵暄,孙三杰,吴争春、沈士奇、高寻等人,坐于堂内的右下首。陈永福营内几个千总、把总的,则坐于堂内的左下首。
明以左为贵,王斗此举,也是尊重陈永福的意思,不过看王斗麾下将星云集,个个身披精良的甲胄,身上还有保暖的红棉翻羊毛大氅,装备如此精良,锐气隐隐逼人而来,反观自己的部下…….
陈永福内心是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舜乡军没有与流寇交过手,对他们的战力战术不是很了解,这方面,陈永福当然很有发言权。
对王斗让自己先介绍流寇情况,陈永福当然很高兴,说实在,他虽为河南副总兵,但与舜乡军同行出征后,这风头都被王斗部压了下去。自己军士与之相比各方面大大不如,陈永福等人内心说痛快,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舜乡军各将,副总兵沉稳坐着,缓缓道:“贼之遍伍,大致伍长、什长、哨总、部总、掌旗、都尉为序。流贼只占,最擅伏击,其左右埋伏,更番迭承,防不胜防”。
“作战时贼阵五重,饥民处外,次步卒,次马军,又次骁骑,老营家口处内,若战破其三重,骁骑殊死拼斗。若是不敌,贼马军、骁骑、老营立时脱逃,他们精锐不失,转战别处,片刻又集兵数万。”
“此些精贼,人人有马,或跨马二三匹,官兵不过马三步七,追逐极难。若是追得紧,粮草不易,倏忽之间,贼老营精骑又至,官兵每每大败。”
陈永福说道:“贼擅用细作,或携药囊者蔡为医卜,或缁流黄冠,或为乞丐戏术,观各城虚实,或为饥民饥军内应。他们盈千盈百,往来城中,不知是贼是兵。”
他看了王斗一眼:“城西那数千灾民,难保内中多流贼细作,须得严防。”
王斗沉吟,陈永福说的与自己从史书中了解的李自成等农民军情况大致相同,他们一般的战法就是很难与官兵硬碰硬,而是极善撤退诱敌,是游击战的高手。
依陈永福的说法,李自成等人的打法与清兵正好相反,却是饥民在前,精锐在后,这样的作战风格,击溃其部容易,想歼灭却难。因为略略见势不妙,李自成就带着骨干跑了。反正中原等地处处水火,有骨干在手,轻易又可聚起十几万、几十万的“大军”。
听了陈永福的话,王斗更深体会到讨寇是政治问题,而非军事问题,除非自己镇守河南,又有大量粮米救济,讨平一个地方巩固一个地方,否则流寇是剿不完,这火是救不过来的。
而李自成等人擅长打埋伏,却是这十年间锻炼出来的,这种能力恐怕已经深入骨髓了。舜乡军没有与之作战过,没摸清他们底细战术之前,还是慎重为好,稳扎稳打,决不能轻言冒进。
等习惯他们的战术后,再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