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不去外面了,有点累的,你在家里和我说说话可好,我怎么没有见我的几个重孙们,他们怎么都没有在家啊?”
陈阿生躺靠在竹椅上,小口地喝着茶问儿子。
“老二家的住校了,他要参加中考,所以很少回家。老大家的一直住在市,也是很少回来的,所以家里的人也不是很多,你看我们一路走来,家里的年轻人并不多,都在外面谋生呢,家里现在只有些年龄大的人在家守着。所以阿爸,你要是能和我一起在家多好啊!我陪着你和你说说话,看看家里的风景也是不错的。”
“这也是我所想的,台湾那里我还有些事情,暂时我还是要回去,我也想和你看看家乡,死了能回到这里,不过现在有点难度,毕竟阿爸那里还有家,你说是不是,这一说,我真的对不起你的妈妈,她为我守了一生,而我在别处又有了家,光这一点我就对不起你的母亲。“
”阿爸,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事情,只要你能过得好,我和阿妈心里都会为你高兴的,你说是不是?你看你不是经历了重重困难来看我们了,我阿妈知道了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听他这样一说,阿生苦笑了一下,他并不能确定儿子是否说的是真心话,可是他除了这样说,难道他还有别的话可以吗,什么样的话说出不让两人尴尬呢,不管他们母子是否原谅自己,可是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因为过去存在的事实让现在的他们还有什么可以说什么原谅与否的问题呢,都放开对于生者还去故去者都是解脱。
屋里只有两个对坐着,墙上挂着的老钟发出”哒哒“的声音,在这屋里静的听到落针声显得特别响。
陈阿生站走来,走到那座老钟前面,仔细地看着,
“这老钟是不是还是我以前从闽州带回来的那个,看着样子好像是一样的。”
“是啊,阿妈说是你留给下来的,让我好好保存,你看它现在还在走呢,几乎没有出现过什么毛病,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着它哒哒地走着,都能很安稳地睡着,没有失眠的时候,如果哪天它不走了,怕是我连觉也很难睡着了。”
陈活庆用纸擦着钟表的外壳,黄铜色越擦越亮,却远望像是一座金钟一样。
“我当时工作不久,就被这钟表吸引了,你知道我攒了好长时间才买了它,你不知我带回来你奶和你的妈妈有多高兴,那时这表也是太稀少了,过去有表的人家也不多。”
说到这里的阿生,被一个大像框里的几张照片所吸引,这里母亲的,还有自己年轻时的照片,还有几张不知是谁?
“这几张照片都是谁啊,你给我说说,好吗?”
陈活庆用手指着一个中年妇女,说,“这是我的媳妇,你的儿媳妇,她也已经去世三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