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庄的夜是死寂的,没有风语,没有虫鸣,没有星月,有的,只是宁静的黑,在看似一片祥和的夜中,伏熙是被碎掉的同运钱叫醒的。
还未起身,伏熙就看见透光的纸窗上映着一道消瘦的红影,欢喜庄的门窗都偏高,也就是说,窗外之物,至少有两米之高,未探明情况,伏熙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隔着一扇纸窗,与红影对峙。
窗外之物似乎是听见了屋里的动静,身子未动,将头拧了过来,似乎是想透过窗户窥探一下。
所以刚才那玩意是背对着我的?我得找个办法出去。
伏熙心左右环视,计上心来,右手摸起放在床边的油纸伞,将金丝解下,在伞把出缠了一个圈,留出两端线头,分别用食指和无名指捏住,掷向门扉处。
油纸伞与门闩相撞,发出一声轻响,窗外红影被声响所吸引,一点一点地朝门走了过去,头一歪一歪地,拉拢在脖子边。
吱——呀
黑暗中伏熙悄悄摸到窗边,他目力不错,看见了那推开门扉的东西模样,和送信的纸人一样,白纸面红脸蛋,指尖利如刀,只不过这个纸人,眼神似乎更有灵性,此时的它正弯着腰,一双豆大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地上的油纸伞,眼神里充满着疑惑与不解。
就是现在。
伏熙拉住窗户上沿将双脚蜷起,一脚踹开纸窗,借力荡了出去。就在身子荡出窗户的瞬间,伏熙的余光捕捉到了一抹白一点红。
一张一摸一样的白面红脸蛋正紧贴着站在窗边,嘴角咧着,两只眼睛盯着伏熙,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四指并掌,猛扎向伏熙。
电光火石之际,伏熙松开食指捏的线头,从手心中摸出一枚铜钱,扔向屋里,纸人尖刀似的利爪也贴上了伏熙的胸膛,带着呼啸的风声一击刺穿了屋子的墙壁。
伏熙强忍着瞬移造成的不适,攥紧无名指捏的线头狠狠一拉,散落在窗外的金丝收紧,直接将纸人的脖子绞下。纸做的头颅落在窗内,眼睛还一眨一眨的看着伏熙。
“离火。”
随着一声低喝,离火顺着金丝烧去,点燃了纸人头和它窗外的身体。
“好险,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伏熙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的衣服上面被纸人刺破了四个洞,刚刚再晚一秒,这四个洞可就把他扎个透心凉了。
走到门边拾起油纸伞,伏熙跨过那高得离谱的门槛,屋外的纸人还没烧干净,伏熙捏了个手印,一阵微风吹散了离火,他绑起头发,用脚踢了踢纸人的身子,确定它死的不能再死了。
“好家伙,原来有两个头呀。”伏熙大呼上当,那个纸人首尾各有一个头,手长在身子正中间,没有脚,就像一条蛇一样趴在地上,刚才就是用身后这个头骗过伏熙,另一个头就站在窗边,等着伏熙翻出来。
“这个诡域里的一个小角色都这么聪明,那作为核心的东西,到底有多厉害呢?”伏熙觉得有些头疼,在诡域里面,卜卦承受的因果本就是外界的数倍,更别说他本身就要比别人承受更多的因果,根本不能通过卜卦将核心算出来。
伏熙取下门口挂着的红灯笼,正准备去看看陈宁凯和孔祥的情况,刚走到陈宁凯屋子旁,就看见一个和他屋外一摸一样的蛇型纸人正探着头,把半个身子伸进陈宁凯屋里。
“卧槽,这里也有一只。”右手伞化枪,向纸人的另一个头掷去,一阵破空声响起,纸人的另一个脑袋被死死定在地上,离火从枪尖燃起,火舌舔舐着纸人的身体,不过半息就燃遍它的全身。
还没等伏熙松一口气,一声惨叫就从陈宁凯屋里响起,听起来像是孔祥的声音。
“还有一只?”伏熙连忙跑到窗前,提枪翻窗而入,房间里,孔祥举着一张木桌子护在陈宁凯面前,他们面前,一只纸人正在疯狂的挥舞着利爪,想把桌子和其后的二人一起撕碎。
孔祥咬着牙死死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