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凤朝一挑眉头:“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读过书的,先生的书里说,有好多君王就出生在穷困之家。大家都是生而为人,有人富贵,有人贫穷,也不只在天,也是事在人为。这一点,我觉得我父亲就比你要强的多了。”
年大娘拉着女儿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叹气,“我就是害怕,害怕你真的离了爹娘,离了我们这个小山村,会受苦!”
年凤朝道:“母亲不必担心,吃苦也不一定是坏事。我们先生就给我们讲过,玉本来就是一块石头。一般的石头经不起琢磨,就成了一堆粉末,而经得起的,就成了美玉。还有,梅花只有经过严寒,香气才能更纯更远!”
年大娘爱怜的摸着她的脸庞,“七女啊,你是读过书的,我说不过你。我……唉,我还是希望我女儿平平安安,一生无忧无虑!”
年凤朝安慰母亲:“你放心吧,算命先生给我算过的,说我吉星关照,一生无虞,还能光宗耀祖呢!”
陈二蛋还没有回来,他循着歌声,从小河边走过,远远看到那座小石桥。这一时,也让他有些恍惚:那桥太过熟悉,也是一个弓形大拱,大拱两肩上各有两个小拱。
再走近些,只不过,那桥面石板都还是比较新的,没有破损。手拍在石栏上颇有些凉意,正是早春时节,乍暖还寒。
宋大礼也换了便装,扮做一个仆人模样,暗中带刀跟着陈二蛋从桥上下来。有了上一次遇刺的经历,他再不敢大意,让聂猛在驿站在守候,他亲自陪同陈二蛋来到桥边,心里也在一停的嘀咕:“左司徒为着一个洗衣服的小浣女,跑这么大老远,值得的吗?”
一片桑林旁边,石栏下面歌声停歇,明明刚才还在耳边。陈二蛋站在一株桑树旁边,探身往下看着,一溜歪歪斜斜的石阶下去,一个女子正在那里洗着衣服。
这一次,她洗的是一些粗重的布衣,把那些脏衣服放到一块青石板上,双手举了一棍木棒不停的擂打着,打完一面翻过来,再打另一面。仿佛能听到她微微的喘息,这种情况下,那个姑娘是唱不出什么优美歌声的。
年大礼也站在陈二蛋背后,他已经警惕过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过什么凶险,还是不敢大意,把自己的感知力放开,在十丈以内,布下一张无形大网,保障陈大人的安全。
就这样,两人在岸上足足看了有两柱香的功夫,水边那女子的衣服差不多也洗完了,把衣服都装在一个竹篓里,看上去她有些劳累,用手抹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对着水面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
阳光桑树叶缝里透过来,已经颇有些刺眼,看看已经将近中午。宋大礼也不明白左司徒呆呆站在这里还要多久,他轻声问一句:“大人,我要不要下去帮那女孩子一下?”
陈二蛋暗自叹一口气,轻轻摇手道:“算了,我们走吧。”他觉得那个女子不是自己想要找的那个“梦中人”。
“春日暖暖,晞我衣兮,河水清清,濯我足兮……”两人转身离开,刚没走两步,河边歌声又起,那歌声如同水里正在盛开的莲花,脉脉香气、袅袅娜娜,一下子把陈二蛋两人笼住,迈不动脚步。
那女子把洗好的衣服放到大竹篓里,并没有急着离开。她脱了鞋子,坐在那块青青石板上,身体后仰,两臂向后拄着,伸脚在水里冲洗一下沾上的河泥。光脚在水面上拍打着,唱起歌来。
那歌声实在动听,有附近的鱼儿游过来,在她的脚边围绕着,静静听着,有些沉醉在歌声中,忘记着游泳,慢慢沉到水底。有两只调皮的鱼儿,在她脚趾处轻轻咬着,引得那女孩子咯咯笑起来。
陈二蛋有些看得呆住了。他对身后的宋大礼说:“你去,帮那女孩子把竹篓背上来,我,我有话问她。”
宋大礼答应一声,下去对女孩子说了两句话,而后替她背了竹篓上来,那女孩穿了鞋子,蹦蹦跳跳的在后面跟着上岸,来到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