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眉头紧皱，眸子间似乎是在顾虑些什么，他一把拉回魅灵，声音微微有些淡漠起来。
“老大说过了，不许闹出人命！”
魅灵偏过头看他，冷哼一声：“汪止，你是因为老大吗？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是那么守规矩的人了？怎么？在这教了几天书，就真当自己是个先生，要保护自己的学生了？你最好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她这话落下，书生的眸子中陡然闪过一丝杀意，几乎是咬着牙蹦出几个字：“魅灵。”
而魅灵这番话说完，也是突然从震怒的状态中反应过来，又察觉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不由面色有些不自然，有些心虚的转过头去。
书生的实力在她之上，而且书生这个人看着儒雅随和，但魅灵知道，一旦将他惹怒，后果便是生不如死，若说整个血杀卫中最为残忍暴戾之人不是老大，而是眼前这个常常带笑的男子。
魅灵的话并未掩饰，曹天等人听得一清二楚，脸上满是震惊，就连已经受伤的曹小莽二虎也是抬起小脸，望向那张狰狞的面具，似乎想透过面具看到那人的模样。
书生汪止似乎沉吟半晌，周身的冰冷逐渐褪去，他极轻的叹了口气，随即往曹小莽二虎的方向走去。
曹天等人警惕的盯着他，他默了默，摘下面具，那张熟悉的面庞便出现在眼前。
“汪…汪先生，真的是你…”
曹天露出几分苦涩的笑容，心里仿若
空了什么东西一般，不止是他，还有周围许多的石城百姓，都是面色难看。
汪先生在他们心里，是个天大的善人，也是他们的恩人，那个平日里早上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平日里会在路上帮着提东西的青年人，如今却要带着人来侵略他们的家。
汪止没有去看四周人眼里的失望，只是看着两个小家伙轻声开口：“让我看看伤势。”
曹天等人没有给他让路，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爹，汪先生不会伤害我们的。”
曹小莽脆生生的开口，他的目光落在汪止的身上。
曹天沉默半晌以后，终究还是抬步往一旁走了几步，但却也时刻紧盯着。
汪止默不作声，走到两人身边蹲下，先是拉过曹小莽的小手，随即一股温和的内力渐渐平息小家伙紊乱的气息，半晌，又同样拉过二虎的手以同样的方式过了一遍。
在他做完一切想要起身离开之时，曹小莽拉住他的衣角：“汪先生，你真的是巫国的人吗？你会杀了我吗？”
汪止眸子微微波动，他没有回答，只是挣脱了曹小莽的手，抬步往魅灵的方向去。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汪止的脚步一顿，身后曹小莽的声音响起。
“先生，这是您教给我的诗句，今日，我会像您教的那般，誓死护佑石城，但您身为我的先生，教我识字读书，教我人情世故，曹小莽在此叩谢师恩。”
梆梆的磕头声响了三声而
停，取而代之的是曹小莽更加坚定的声音：“但立场不同，你我师徒之情，就此断裂，即此刻起，我们便是敌人。”
汪止向来平静的瞳孔在此刻罕见的泛起波澜，他说不上为什么，心底竟涌出一丝难过来，或许，是因为曹小莽是他第一个收的弟子，也是他第一个想要好好教导的弟子，曹小莽很像幼时的他，一股子莽劲却又敢打敢拼。
他闭了闭眼，轻轻的嗯了一声，便走回了魅灵的身边。
魅灵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如今心情很是不好，便也是安分下来。
“早些动手早些结束吧。”
汪止轻轻开口，已经没了耐心再在此处多耗时间。
魅灵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众人，面色冰冷：“我们不想滥杀无辜，若你们安分守己，乖乖的听话，都能活命，如今南国已经没有精力再来管你们了，不想死的都听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