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柚听得整件事情的经过后,已经到了江府,神色已经格外阴沉,身上都散发出些杀意来。
宋承跟在身后,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直到温柚看见那躺在榻上的温初然时,心底揪痛起来。
娇小的人儿脸色苍白,发丝凌乱,手臂上缠着纱布,纱布上已经渗出些血迹来。
看见温柚,温初然的心底一酸,所有的惶恐,委屈,害怕都喷涌而出。
眼泪几乎是一瞬便落下:“三姐姐…”
温柚听得这声音,眼睛一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连忙上前坐在床榻边将温初然揽在自己怀里。
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的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的背。
温初然靠在她怀里,低低的呜咽,泪水打湿了温柚的衣襟,直到哭得累了,呼吸才平稳起来。
温柚将睡着的温初然轻轻放回榻上,目光扫过她的伤口,顿了一瞬,才将被角拉起来轻轻盖住。
她起身离开屋子,便见江归晚的身影倚在一旁,温柚走到他身边。
江归晚看了她一眼:“陈轩是陈府的独子,陈峰极其宠爱又护短,若有人伤了他,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温柚闻言垂了垂眸,声音极轻:“他来讨便是。”
她说完,又抬眼看向江归晚:“多谢。”
“你我之间,何时谈过谢字。”
“这次不一样。”
温柚面色平静,但是江归晚能感受到她心底的杀意,他眉头轻轻皱了皱。
“阿柚,陈轩动不得。”
温柚轻轻嗯了一声:“你放心,我有分寸。”
她说完看向刚看望完秋菊回来的挽月,问道:“情况如何?”
挽月面色难看:“伤得很严重,恐怕要养上两三个月。”
“这些日子你多照顾着些,去请最好的大夫来,不要留下隐疾。”
待挽月点头,温柚便转身进了屋子,守在温初然身边。
江归晚看着她的身影,总觉得有些不安,她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他有些害怕。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温柚带着苏醒过来的温初然回了温府。
陈府送来了许多伤药和金银,陈府的管家亲自上门道歉,并承诺会严厉惩罚陈轩。
温林最开始还有些不解,直到知道事情的大致经过后,心中虽愤怒至极,但在陈府一半威逼一半利诱下,温林不得不将此事揭过。
直到温初然回府,温林去看了,好生安慰了几句,但更多的则是劝诫温初然要将此事烂在心里。
此事传出去,对温府来说,不仅温初然的名声毁了,闲言碎语不会少,只怕除了嫁给陈轩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而温家其他姑娘,也要受到影响。
陈府自然也不希望此事传出去,毕竟陈轩这事做得不光彩,若是温初然铁了心不要名声也要讨个公道的话,陈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待温林离开后,温初然流着泪,攥着温柚的手:“三姐姐,我不要名声,我宁愿从此以后不嫁人,我也要那个人渣付出代价!”
温柚轻轻抚着她的手,柔声道:“四妹妹,名声,你必须得要,代价,他也必须要偿。”
她的声音平静却有力量,温初然抬眼,便见她眼底的坚定与冷意。
温初然唤了声:“三姐姐…”
温柚露出一抹柔和的笑:“你先好好养伤,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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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的天气已经逐渐回暖,时不时也有那么一两天的好天气,京都的积雪倒也消散不少。
今夜厚重的云层散去,几颗零散的星挂在月梢,幽暗的夜色又透出几分静谧来。
陈府书房。
一道身影隐在黑暗之中,正在四处翻找着什么的温柚听着屋外传来的动静,眸子一动,连忙躲到书桌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