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林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母女俩,一时沉默起来。
一旁的林姨娘突然站起身来,跪下道:“老爷,妾身这么多年来,从未求过老爷什么,即便当初是将书儿从妾身身边带走,妾身半个字也没多说,只是如今明白真相,妾身如何能够不心寒,如何能够不委屈,妾身只求老爷能还妾身一个公道!”
大约是太过激动,林姨娘重重的咳了几声,王嬷嬷连忙爬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背:“姨娘,你别激动,小心身子。”
温林看着她姣好却有些苍白的面容,心中有些心疼,当初他也很是喜欢这位活泼开朗的姨娘,只是自从生了病以后,再不复往日的活力,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他便也很少再记起她。
如今瞧了,才觉得自己这些年亏欠她颇多。
他起身扶起林姨娘,柔声安慰:“环儿,你身子本就不好,切勿激动。”
将林姨娘扶到一旁坐下,又唤人去请了大夫,他才又看向秋容。
声音又冷淡下来:“秋容,你残害同府姐妹,差些断绝我温府血脉,又顽固不灵处处狡辩,更是心狠手辣威逼胁迫他人为你做事,我这温府已经容不下你了!从明日起,你便去乡下的庄子里,在那里忏悔你所做的一切错事!”
话音刚落,便听见京都中爆竹声响,家家户户欢喜的声音传出,喜气冲天。
过年了。
温林听见这声音,冷哼一声,一甩袖袍,脸色铁青的负手离去,今日,恐怕是他过得最为郁结的一个除夕。
秋容先是微愣,浮现出不可置信,似乎不愿相信温林竟真的会如此对她。
正要发作,温如雪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恭恭敬敬的俯身:“是,谢父亲开恩。”
可不是开恩吗?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温林终究还是心软了。
按照规矩,秋容犯下如此大的事,算是死路一条,可温林也只是罚她去了乡下。
温林既发了话,林姨娘垂下头,心中虽有不满,但也知道这已经是温林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任凭王嬷嬷扶着自己往里屋去,大夫已经在那等着了。
温以书本一直倚着看戏的神情突然冰冷一瞬,又极快的恢复过来,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困死了,饭也没吃上,真是没趣。”
温柚拉着温初然也是要离开大堂,温如雪却是站起身来,拍了拍裙边沉声道:“三妹妹,今日这场戏,你算是唱得厉害,层层相扣,事事诛心,我很是佩服。”
话顿,她扶起有些失魂落魄的秋容,往外走去,路过温柚时,突然顿步,偏过头冷眼望去:“三妹妹这次给我这做姐姐的上了一课,吃一堑长一智,我记住了,以后定当如数奉还。”
温柚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不由有些无奈,这算什么?替人背了锅?她总不能告诉她秋容的事当真与她无关吧。
一旁的温以书见状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声:“三妹妹,你这次可真是被大姐姐记恨上了。”
温柚闻言回过身看他,唇边露出笑意:“二哥哥放心,这口黑锅迟早有一天会回到二哥哥头上。”
温以书耸了耸肩:“三妹妹在说什么?我这人笨,听不太懂。”
“是吗?那我便说明白一些,二哥哥前几月一直去醉欢居找的姑娘是京都中负有才子之名的祝夫子的心上人,只是碍于囊中羞涩,一直不能为那位姑娘赎身,这位祝夫子学识渊博,可他最为擅长的事,却是有拟字之能,临摹的字迹酷似真迹,听说前不久,那位姑娘被他赎了出去,两人离开了京都,去向不明。”
温以书闻言眨眨眼,有些恍然一般拍了拍脑袋:“难怪我说这些日子都没看见小慧呢,原来是跟着那个穷夫子跑了!”
温柚忽略他的装疯卖傻,继续道:“秋容的院子除了温如雪,只有二哥哥能随意出入,秋容一直将二哥哥看作未来温府接班人看待,自然是颇为殷勤,二哥哥有从小在秋容膝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