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知看他一眼,翘了翘唇角:“你很不喜欢她。”
“也不是,只是属下觉得,她与传言中的不太一样,传言她温善率真,可她心中明明对我不满,却还要贴身婢女替她说出来。”
慕云知闻言,有些嘲讽般道:“这就是为什么皇后喜欢她的原因,因为她们,是同一类人。”
温柚回府路上,挽月在身后小声道:“姑娘,离王殿下真有些小气,姑娘算计他的事,他记到如今呢。”
温柚闻言轻轻笑了笑:“此事当真说起来,他吃了亏,若不是正巧碰见陛下赐婚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应我的,他心里不痛快,自然也要给我找些不痛快,不过却也刚好如了我的意。”
挽月瘪了瘪嘴:“婢子觉着吃亏的是姑娘才对。”
温柚听着脚步微顿,有些好笑:“挽月,你知道如今京都都说什么吗?说离王殿下这样一朵娇艳的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那些人惯会胡说,姑娘千万别放在心上。”
温柚眨了眨眼:“我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想着,这牛粪幸好只用做半年。”
一主一仆说笑着回府,乱花苑的院门便出现在眼前。
只是她刚打开院门,便见温林坐在院子的石桌边,她脚步顿了顿。
“阿柚,你回来了。”
温林看见她,站起身来,目光里满是复杂。
温柚踏进行礼:“父亲。”
“阿柚,你与离王的事,是不是该与我说说呢?”
温柚抬头看他:“父亲什么意思?”
温林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为何离王会突然求娶你,雪儿已经半只脚踏进了离王府,却因为你,白白丧失这个机会。”
温柚神色一瞬淡漠起来:“父亲这是在怪我?怪我坏了大姐姐的姻缘?那父亲又为我想过吗?”
“阿柚,你还小,也是我温府嫡女,何愁嫁不出去,可雪儿不同,她已经十六了!”
温柚冷笑一声:“父亲,这样的话您竟也说了出来,离王府这样的亲事,父亲能再找一门一样的给我吗?这样高攀的亲事,父亲能再舍下面子去给我求一份来吗?!”
“温柚!”
温林气得发抖,下意识扬手,却又见温柚脸上还未消散的红印,手便顿了顿。
“所以你便私自去勾搭离王,让得离王为你忤逆皇后娘娘,舍弃雪儿。”
“父亲这顶帽子太高,勾搭二字也太重,女儿不敢认,从头到尾,我与离王一直是相处有道,至于离王为什么会求娶我,我不知道,父亲信也好,不信也好。”
温林满眼失望的看着她,叹出一口气:“温柚,你变了。”
说完,他甩袖离去。
温柚见得他的身影消失,才突然无力的后退两步,挽月连忙扶过她,她捏了捏眉心,格外疲惫道:“挽月,扶我进去。”
挽月眼眶红红的,点了点头。
夜,温柚倚在窗前,看着雪落在地上铺成薄薄的一层积雪。
她没有点灯,身影隐在黑暗中,有些孤寂,她抬眼,眼泪无声落下,多日来的委屈与愤懑在这一刻喷涌。
“母亲,你从前总说我傻以后怕是会被骗,我看你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母亲,我不知道那个真相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那个真相,我只是觉得,你不该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母亲,你会怪我吗?怪我孤注一掷,怪我将自己置于险地。”
“母亲,你还好吗?阿柚想你了。”
那个身影似乎是在窗前坐了一夜,雪也落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