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林闻言目光一亮,又默了一瞬:“待丧礼结束,她若再如此执着调查,便也只能如此了,待三年守孝期满,再将她接回来,到那时,一切已经化为尘埃,蓉儿,还是你有办法。”
秋容垂下头笑了笑,眸子里却浮现出狠辣,温林不知道安德寺是什么地方,可她却清楚得很。
她曾去看过一次,那里的女子都是成了亲后不守妇道被发现后送去的,日夜诵经祈求,面容饥瘦,动辄便被打骂,生不如死。
将温柚送去,不出一年,必死无疑,到那时,她再好言哄骗温林几句,这温府的主母还愁她坐不下?
第二日,雪还未停,反而下得更烈些,温柚一身白衣,随着送葬的队伍前行。
她神色平淡,看不出半分悲伤,只是眼下的青色更甚,带着些红肿,约莫是哭过了。
走在嘈杂的长街,敲锣打鼓的声音落在耳畔,温柚心中的执念更深,脑子里却有些浑浑噩噩。
此时一道高声传来:“让开!都让开!”
马蹄声扬,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温柚抬眼,便见前方疾驰而来的一队战马,为首马匹上男子浑身浴血,甲胄也未来得及褪下,身上散发出杀气来,惊得一旁的百姓连连后退。
他单手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似乎受了伤,昏迷不醒,温柚看了一眼,只看见女子露出的一只白皙的手臂,搭在马匹的鬃毛上。
白皙的手臂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顺着血管蠕动着,格外狰狞。
战马与棺材擦肩而过,温柚没有看得真切,只是眉头轻微的皱了皱。
待这队人马离开,百姓们才反应过来。
有人不确定道:“那人似乎是离王殿下?”
“离王殿下?他不是常驻边关吗?怎么会突然回京?而且还浑身是血?”
“似乎还抱着个女人?”
“不是传言离王殿下不近女色吗?”
……流言迭起,离王殿下回京还抱着个女人的消息瞬间席卷京都,众多猜测接踵而至。
彼时,温柚刚回到府里,她亲手将母亲葬在了她生前最爱的桃花林里,待明年春天,满林桃花都只为她开。
“三姑娘,回来了,可还好?”
温柚看着迎上来满脸笑意的秋容,神色便有些淡漠起来,母亲去世后,她看明白了许多事许多人,譬如眼前的笑面虎。
“秋姨娘,有事?”
“三姑娘,你看,夫人病故,老爷担心你留在府中睹物思人,伤了身子,因此想着,若是去安德寺为夫人诵经祈福守孝,不仅三姑娘你自己也好受些,旁的人看了也得称赞你一片孝心啊。”
“安德寺?!”
温柚尚还未说话,挽月却失声道:“安德寺是什么地方,秋姨娘不知道?我家姑娘尚未出阁,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秋容淡淡看她一眼:“三姑娘该好好管管手下的婢子了,主子说话便该好生听着。”
“你!”
温柚伸手拦住气愤的挽月,唇角勾了勾:“秋姨娘说得是,不过秋姨娘似乎忘了,我是温府嫡女,姨娘对我来说,也算奴婢,可秋姨娘从未向我行过礼问过安吧?不如,我找人教教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