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动物一样,不带丁点感情。
可是、温霁低头望着饭盒中精致可口的菜品,心头涌上微妙的情绪,这都是他爱吃的。
也许一切都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
温霁食欲不大,只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进去了,他将筷子搁放好后,喝了一口热水缓了一下,冷静的目光直直地瞅着秦谨之看,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没打算搬出去。”
秦谨之关上手机,鹰隼一般的敏锐眼睛逼紧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霁起身往吧台的位置走,几分钟后端了两杯热气腾腾冒着香气的咖啡走过来,他低头嗅着咖啡散发的馥郁香醇气息,将其中一杯放到秦谨之面前,“我只是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
秦谨之双手环抱,寡言的时候周围总是围绕着恍若实质的冷气,眉眼垂下来,眼白因为角度问题被稍微遮挡,显得他瞳仁放大灰沉发寒。
“昨晚我咨询过医生,这种暂时性失忆可能几个月就能恢复——”
“也可能几年都好不了——”秦谨之强硬地打断了他。
可能是吃过药了,温霁的脸色没刚才那么难看,白腻的脸上依旧苍白但却是比方才要好上许多,他听到秦谨之的话毫不在意,抿了一小口咖啡,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闲适恍若他才是家里的主人一般自在,“你说的没错。”
他不仅没有反对反而顺着秦谨之的话往下说,“所以我想赌一下。”
“如果六个月后,你想起来了,秦谨之照样是我的秦谨之。”温霁说起秦谨之这三个字时的眼神很温柔,温柔到让另一边坐着的秦谨之无缘地生起些许反感。
“如果没有呢?”
温霁听到他问自己,眼睛带笑地望着他,声音轻得似一阵风飘进秦谨之的耳畔:“如果不是,那我认了,”
秦谨之:“决不食言?”
温霁:“决不食言。”
秦谨之看来也是答应了,二话不说:“两个月。”
温霁摇晃着脑袋:“五个月。”
秦谨之皱眉,似乎不太喜欢温霁讨价还价:“一个月。”
温霁:“三个月。”
秦谨之伸手端起那杯依旧冒着氤氲白气的咖啡,只闻了闻又放下,“成交。”
秦谨之倏地站起身来,挺拔的身姿遮住温霁面前的大部分光线,使得温霁周围陷入一片不太明亮的灰暗之中,“希望到时候,我们别像现在这样没完没了。”说完他起身进房。
温霁眼睛弯了起来,垂下的眼眸飘过一丝精光,同样拾起桌上的咖啡,小口喝着。
没完没了?
要一辈子没完才行呐。
—
秦谨之是知道自己的决定不太符合常理,他理应让温霁马上收拾好东西利索地搬离自己的住所,可是温霁看他时用那种过分柔弱到不像他的眼神时,秦谨之居然会没没有任何缘由的产生别样的情绪。
烦躁、不忍心、纵容、关心等种种超出自己控制范围的情绪。
他居然有点看不透自己。
所以他将温霁留下来了,一是这种情绪是否可以受自己所支配控制,从而及时止损;二是想探究原本的秦谨之和温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谈恋爱?可笑,哪有和自己死对头谈起恋爱的。
诸多原因,促成秦谨之做出这种选择。
不过秦谨之素来嫌恶麻烦,希望温霁待在这里有自知之明,少给他惹事。
然而很不巧,在做出选择的当天晚上,秦谨之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秦谨之刚洗完澡用干燥的毛巾擦着头发,身上披上一件白色的浴袍去开门,门甫一打开,温霁笑容满面地站在外面,他怀里抱着一沓干净的睡衣,毛巾搭在肩膀上,以一种很软很乖巧的模样笑着:“我房间里的热水坏了。”
“我能来你这里洗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