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什么?”
“我在等他。”
说着,女子伸手握住他的剑:“来,他就在面。”
谢长寂不言,剑指在冰面,冰面有了裂纹。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瞬就有些慌起来。他退,可他身后是无数邪魔探头探脑,旁边女子紧紧抓着他的剑柄。
“你要后退,”女子笑起来,“我就可以一直跟着你了。”
他不能退。
这世上所有令恐惧之物,他必须将它一一斩除。
谢长寂微微用力,剑尖一点一点破开冰面。
裂缝越来越大,凝结在脸上的冰一寸一寸碎开,融化。
邪魅缠绕着他,无数在他身后探出头,看着冰面越来越清晰的容貌。
他的眉眼,他的鼻尖,他的唇,他的轮廓……
他安静睡着,哪怕已经长眠,都带着一种与谢长寂既然不同的温和。
谢长寂愣愣看着冰面和自己一模一的面容,他与他的剑尖仅隔着薄薄一层冰层。
一瞬间,无数记忆翻涌而来,一个个提示仿佛早已预兆。
温少清临死前的叫嚣——
“你知道,她这么拼命,为了谁吗?哈哈哈哈哈哈,她不爱你!也不爱我!你永远得不到她!你为她死都得不到她!”
女山上,女山圣女最后的话语——
“玉生,我明白了,杨塑,只是像你而已,他终究不是你。”
魔宫宴席上,碧血君似是而非的挑拨——
“沈逸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独属于花向晚的,他没有立场,没有隔阂,头到尾,身到,都独属于阿晚。”
还有秦云衣——
“很快他就回来了,你也就该走了。”
“赝品就是赝品。”
……
谢长寂手微微颤抖,他盯着面前和自己一模一的,微微喘息起来。
什么是赝品?
谁是赝品?谁是谁的赝品?
姜蓉把杨塑当成玉生的替身,因为她不敢爱玉生,所以她以为自己爱杨塑。
那花向晚呢,她爱他吗?她当年,对他一见钟,对他死缠烂打,为他费尽血,跃死生之界,为的,又真是他谢长寂吗?
疑『惑』一闪而过,也就是这一刹,冰河之,那个沉睡百年的青年,猛睁开眼睛。
邪瞬间尖叫欢腾,仿佛找到一个突破口,瞬间涌入他的识海!
他反应不及,只觉识海一瞬被黑侵入占领,无数声音叫嚣起来。
“她骗你的还少吗?”
“她要真喜欢你,怎么会这么容易放啊。你修剑,两百年都忘不了她,她却可以轻而易举忘了你,这是喜欢吗?”
“哪儿有什么一见钟啊?不过就是看中这张脸罢了。”
不对!不对!
他摇了摇头,踉跄着退了一步,试图让自己思绪清醒一些。
沈逸尘是鲛,他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容貌和『性』别,当年他认识花向晚一直带着面具,他成年了吗?这张脸,到底是他自己的,还是他变的?
晚晚说过,当年她是真,晚晚是真喜欢谢长寂,她不会骗他。
碧血君消耗他的灵力,秦云衣以身献祭试图让魊灵邪腐蚀他,一步一步,就是为了让他被邪所吞噬。
这些都是假话,都是他做的局,他不能信。
他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冷静来,然而周边笑声越来越大,仿佛是在嘲讽他的自欺欺。
“你还等回来?那等呀。可果是真的呢?”
“果你真的只是个赝品呢?”
“你只是个赝品,所以她在沈逸尘死后明白了意,才能这么容离开,一别两百年,再见都不相认。”
“你只是个赝品,所以无论你做什么,她都不会把你放在上,不在意你,走在自己路上,来没过回头。她不告诉你她做什么,也不给你信任。”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