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商业街说长不长,一边通向一道桥,而桥面上还有不少商贩在做生意。
杂耍的艺人盘踞桥头的好位置,顶着一个牛头大小的陶瓮向大家展示平衡的技巧,一边顶着看起来颇有重量的陶瓮,不足一米四的杂耍艺人手一挑,又撩起一个鸡毛毽子出来,脚后跟勾着就开始现场踢毽子。
“一、二、三、四……”围观的群众渐渐声齐了,混杂着不同的口音数数,宁小莹发觉自己好像可以自动听懂,也忍不住站在一边,跟着一起喊,“十八、十九...”
彩灰的毽子上蹿下跳,还不时换了脚型花样,令人目不暇接,足足喊到了三十多,那毽子还在空中跳动,宁小莹跟着众人喝彩:“好!好!好!”
旁边还有人文绉绉地拿腔调喊上一句:“艺高人胆大!”宁小莹转头看了那人一眼,原来是个穿着素色锦衣的白胖书生,他头上包了浅浅一撮头发,大脑门和肉脸油亮亮的,眯缝眼弯着,一本正经,还怪搞笑的。
也许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那胖书生的眼睛缝睁大一些,看过来,突然就变成圆溜溜一小圈:“女郎!有摸包儿!”
摸包?什么摸包?宁小莹正奇怪,循着胖书生的小圆眼低头,才发觉包带掉了一边,正被人扯着走。
“小偷!”她惊叫一声,反身就是一个大步退后,然后一个回旋踢,她是练过跆拳道的人,那一脚凶猛,要踢中了人肯定也是要把人踢飞的。只可惜那小偷太过狡猾,一个灰色的小个子往人群里一窜,转眼不见踪影。
宁小莹赶紧提了包,仔细查看,拉链完好,包也完好,除了一边包带被解出来了,其他都没有大问题。
“还好还好。”宁小莹独自后怕。
“女郎,你没事吧?”胖书生这时也退出人群,过来问候道。
“无事,无事。”宁小莹摆摆手,感激道,“多谢你提醒了。”
“哈哈哈,”胖书生眼缝眯起来,又是文绉绉地说,“女郎无事就好。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经过这一次,宁小莹可不敢再大意了,她把包背在身前,提放着下一个“摸包儿”,然后就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古代的商品虽然大体也是吃喝穿用几个方面,细分的类别却有很多。
比如说光碗这一样,就有石碗、陶碗、木碗,纹花样式、纹鸟样式,素白、青黛水墨、不规则冰裂纹等等。
宁小莹走回去的时候一个摊一个摊地逛,不管是朴素的手工艺品,还是精美的绣品。她忍不下好奇心,每个都仔细查看,恨不得全买下来,再回去反复把玩。可惜的是,她现在还没钱。
就这么走了好几个摊位,宁小莹发觉周围人看她的目光似有变化。有人好奇地看她,有人鄙夷地瞥她,她左思右想,这种目光怎么那么奇怪呢?
“瞧瞧那个田舍奴。”有对面茶馆的人居高临下道。
田舍奴?这又是何意?宁小莹感觉这是在说自己,便抬头望了回去,那边喝茶的人又把头缩了回去。
她走着走着,走到一个支着摊卖胭脂的小贩,这里停下的女子多,颇有些像后世的化妆品专柜。宁小莹没挨着别人,小心地顺着人潮走过去看。
诶?盒子里装的怎么都是墙灰?
“女郎们瞧一瞧啊,这几盒可是时下缁阳城贵人最爱用的妆粉,那官家小姐都在擦的,看着皮肤可不就雪白雪白的?也不贵,五百文一盒小的,一两银子一个中盒,相当于三个小盒的量,姐妹一起用,一个赛一个靓。”
小贩带着平头小圆帽,嘴巴咧得跟石榴皮似的,一颗颗黄牙参差不齐,嘴上说的话倒是又顺口又甜,几个姑娘左看右看,纷纷心动。
可是她看了看殷勤推销的小贩,再看了看他身前盒子里惨白色类似墙灰的商品,着实失望。
就这个?涂了还能肌肤雪白?她宁小莹反正是第一个不信。
她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