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定会来,咱们这鳞甲,也是可以用到初夏的。”
庞雨思索片刻后仔细的看了看余先生,“先生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余先生原本有点紧张,因为他的观点和庞雨并不一致,此时听了庞雨的话,似乎自己的观点打动了上司,心中一松接着道,“最要紧是这鳞甲制作起来比锁子甲便捷,铁匠打好鳞片之后,钻孔可以由学徒做,编制和内衬可以由女人做。”
庞雨有些动容,“先生是去铁匠铺看过?”
“大人交代的事情,小人自然要尽心尽力。跟桐城那张满寿谈了,这几日白天都在铁匠铺,知道大致的情形。鳞甲铁片要达到可用,需反复捶打,如此既坚固又轻便,之后在鳞片四角钻孔,再穿线编织成形,最后才是内衬,其所耗时间主要在铁片,需铁匠亲自动手,但打制起来也比那环锁便宜,之后的大可招来学徒现学现做。只要不误铁匠的工时,便做得快捷,反观那锁子甲,所有皆需铁匠动手,无论一镶四还是一镶六,皆甚为繁琐,此时还在编平板,之后还要成形,更有肩、脖、臂连接,不是熟手的话,恐怕一月难成一件,不敷大人急用,还颇费银钱…”
余先生打开了话匣子,侯书办和庞丁一直看他,又不停的打量庞雨的神色。
庞雨待余先生说完,才满意的笑笑。这个余先生主理铠甲只有十天的样子,但能看出来是去下了功夫的,而且提出了他自己的见解,并非是那种呆板做事的人。
回想了片刻后问道,“先生是浙江诸暨人?”
余先生赶紧回道,“小人是诸暨人。”
“先生以前做过哪些差事?”
余先生恭敬的道,“小人在诸暨工房、户房当过书办,之后又去过府衙的户科,跟两位绍兴的先生学过五年。”
“原来如此。”庞雨点点头,他记忆中绍兴确实出这类实务型的人才。与庞雨的印象有偏差的是,此时还没达到清代那样绍兴师爷遍天下的程度,但在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已经有大量绍兴人帮助官员处理实务,特别是在京师的户部,这种财会人员基本被绍兴人垄断,技能传授也在绍兴人的范围,这是清代绍兴师爷形成的基础。
但余先生提的方案跟庞雨的预计有比较大的差别,在长江沿线通用性最好就是锁子甲,鳞甲一旦到了夏天就无法使用,特别是在五月至八月,庞雨自己试过,若是在六月间穿上重甲,站十分钟就基本没有战斗力了。
重量至少在四十斤,桐城甚至造出过六十斤的,这对行军是巨大的压力,穿戴又颇为耗时,面对以骑兵为主的流寇时,一旦遭遇舒城那样的突袭,这些重甲兵还没穿戴好可能就崩溃了。
侯先生咳嗽一声,打破了堂中的安静,他对着庞雨低声道,“若是造了这鳞甲,天热之时这些兵将便无法出战,总不成再给他们一人配一件锁子甲,届时岂非耗费更多。”
庞雨抬眼看了侯先生,“那侯先生的意思是怎么造?”
侯先生一愣,他只是想反对余先生的方案,至于最后要怎么解决问题,却并没有考虑。
余先生泰然自若的道,“锁子甲还有一项,属下问过守备府中老人,平日要时常除锈,这大江边潮湿,若是堆叠存放,便锈蚀在一起。必须兵丁时常打磨,颇为耗费兵将体力。”
侯先生对此没有想过,一时无法反驳,只得闷声退了下去。
庞雨也没追问,又自己闷头苦思,他现在手下的人是两个极端,能打仗的都不识字,识字的一点不会打仗,军中事务都是这些书办在处理,涉及到军队建设方向的事情,他没有人可以商量。
“拍脑袋就拍脑袋吧。”庞雨站起来道,“先应今年的急,全部做鳞甲,鳞片的规制由先生你带人确定,带裙甲重量四十斤至四十五斤,二十步防弓箭,五步防标枪,近身防砍击,做大中小三个型号,皆不得超过四十两的价格。从第一百总局开始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