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巳年建奴入寇,皇上对东林大失所望,由此对党争深具戒备,之启用之周延儒、温体仁皆为孤臣,后东林渐趋势弱。然则东林根深蒂固,谁也没老夫清楚东林的根基,温体仁是首辅不假,但最多打压一时,到他不当首辅了,东林也还在,你此时去打压东林,得不偿失,你我最佳之应对,便是静观其变。”
“东林根深蒂固那是东林,复社算个什么东西。”杨维垣往地上呸的一声。
马士英微笑道,“皇上对张国维,是既要用又要敲打,对东林对温体仁又何尝不是,此乃皇上的帝王心思,皇上不是非要谁被斗垮,最好是互相斗个势均力敌最妙。因此,温相和东林也许分不出胜负,最可能失败的只是复社,不过你我是因过致仕,温体仁又是个孤臣,你去助力怕是帮了倒忙,所以又何必急于选边呢。集之所言静观其变,静待时机方是最好的应对。”
庞雨在一旁用心听着,今日宴会听到的消息,是桐城县衙里面永远听不来的,无论马士英还是杨维垣,虽然都是致仕官僚,但获取消息和分析形势的能力,与府县的官员都不是一个层次上。
目前看来,复社和东林掌控了民间舆论,但温体仁掌控着行政权力,正处于正面交锋的前夜,绿牡丹可能就是导火索。庞雨这次要去苏州找张国维,这位应天巡抚是铁杆的东林党,如果是通过他提升上来的,自己会不会也打上一个东林党的标签,一旦有了这个标签,对以后的发展是否会有影响。
庞雨望向窗外,此时夜色沉沉,岸上妓家的画舫纷纷离岸,莫愁湖上灯火辉煌丝竹相闻,一副太平盛世的繁华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