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可是退了。”
“建奴往他处去了,皇城里面不戒严了……这是你该管的事么,都去北场运长柴。”
……
十一月初四日夜,安定门外慈惠寺,周围驻扎的营地中号角四起,马匹嘶鸣连绵不绝。(注1)
头上绑着白色麻巾的卢象升缓慢的走入庙门中,脚步颇为沉重。清军两路合营,初三从京师东北方向西移动,运动速度很快,整个京师正北方向布满清军的骑兵,宣大军的哨骑未能突破清军骑兵拦截,无法探明清军的营地所在,只知道大致在土城一带。
督标营在初三和初四连续与清军进行前哨战,各营都小有斩获,但没能阻挡敌人的运动,初四日建奴的队尾已经过了西直门,清军的骑兵陆续撤走,督标营今日才从德胜门移营至安定门。
此时的督标营的五个营头中,已确定划分三个给陈新甲,陈新甲将留驻昌平保护皇陵,所以明天卢象升追击清军只能带走中营和左营,兵力反而在大幅减少。
卢象升先到大殿见过慈惠寺的主持,向这位大和尚保证军队不会损毁寺庙,并且就留宿致谢,主持倒不敢真的不满,还提供了一些寺中的存粮。
待回到借住的香客房时,卢象升已一脸疲惫,亲兵仍在房内打扫,房外的枯树下有两个石凳,卢象升在石凳坐下。
方才去过的大殿仍在晚课,在周遭人喊马嘶之中,仍能听到阵阵和缓的诵经声隐隐传来,卢象升慢慢靠着树干,闭上眼似要安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有人在低声说话。
卢象升猛然睁开眼,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四周挂起了灯笼,昏暗的光线中,只见面前站着自家的幕友许德士。
许德士手中拿着一份呈文纸,见卢象升睁开眼后马上道,“都爷,刚收到的兵部咨文。”
卢象升眼神立刻凝聚,呼地站起身,旁边的亲兵将灯笼靠近,卢象升匆匆接过看完,抬头看着许德士讶然道,“令督监二人,一人领兵追截,一人把守京通,这是何意?”
许德士皱着眉摇头道,“皆咨后属下匆忙过目即知不妥,请兵部马差暂侯,便即刻来报大人,请大人示下。”
“上次本兵来时已议定,东虏若南逞,总督南下总监北留,现下建奴已过西直门,必定南逞无疑,这要命时候怎生又多出枝节来,部咨中这一人一人分别是谁,到底是谁南追谁北留,马差可有口令?”
“属下问过马差,并无口令。”
卢象升胸膛起伏,突然大声怒道,“让那马差去问杨嗣昌,他这个本兵怎么当的,军国大事岂能如此模棱两可,简直儿戏!”
“都爷明鉴,那马差恐怕在兵部说不上话,回部最多也就是交令,最好还是能写一份文书他带回。”
卢象升怒极,在树下来回走动,“建奴两日间从顺义到土城,一日间队尾从土城已过西直门,其前锋尚不知何处,今日又行进一日,若是果真南逞,前锋必定已到涿州一带,昨日杨嗣昌来文,要某定要抄前,勿要追尾,此时反而来如此一道部咨,要老子怎么抄前……杨嗣昌答应过的粮饷可有回应了?”
许德士摇摇头,“除到昌平当日皇上给的内帑,未从京师中收到任何钱粮,连今年所欠的折色都未能补足,营中将士颇有怨言。”
卢象升停下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愤怒,许德士知道这愤怒是针对杨嗣昌的,又埋下头道,“杨国柱、虎大威、王朴今日分别派人来问过,他们起行时均只领两月粮(注2),至今已所余不多,到京后连日损耗过度,都只剩下十余日行粮,杨国柱虎大威还算客气,说是怕军心不稳,特别是那王朴,他说只领到一月半的行粮,已经快断粮了,昨日调动其部哨探土城,王朴就未作回应,就连……”
他抬头看看卢象升后道,“就连李重镇也亲自来了,说行粮所余不多,营中已有骚动,看京中能不能补些。他们现在不敢来问都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