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李丽华见过庞将军,回得晚了先自罚一杯,请将军不要介意。”
方以智赶紧对庞雨道,“李外婆是这秦淮河上有名人,豪爽不下男子,眉楼正是一手所创。”
庞雨听完知道这才是老板,这个李丽华看着有三十左右,眼角有点不明显的鱼尾纹,但言语姿态都是风情万种,这更符合他对娱乐业的印象。
此时酒意消了不少,立刻客气跟李丽华见礼,要谈广告位的事情也记了起来。
李丽华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就像男子,但喝完之后又变回妩媚的神态,她眼波流动的看着庞雨道,“酒令合数,自当饮尽。只是我这女儿不擅饮酒,这十二杯可否由奴家代劳,如此这轮饮罢,让女儿奏些音律,当可略解将军征途辛劳。”
“李外婆既然开口,自然遵从,在下另有一提议,今日密之设宴,既感谢密之盛情,也要谢过李外婆的匠心雅趣,有眉楼这秦淮翘楚,才有今日之宴。这十二杯由在下与李外婆共饮如何?”
李丽华嘴角含笑打量庞雨片刻,“将军也是豪爽之人,便如此。”
方以智等人纷纷附和,席中气氛又缓和过来。
李屏儿赶紧过来倒酒,李丽华眉目含情对着庞雨道,“这第二杯敬佩之意不下第一杯,却不是敬庞将军杀贼之功,方公子可知是为何。”
方以智想了片刻,摇摇头后好奇的问道,“在下识得庞将军已久,当年云际寺平民乱,之后数战流寇,皆是杀贼之功,在下是极敬佩的,但李外婆所言敬佩之意不下第一杯,却实在想不出来。”
李丽华带些俏皮的得意一笑,“竟然连密之都难住了,那这杯便要罚你同饮,这第二杯却要敬将军的偏才,密之、武公、蒋公子都是桐城来的,你们可知那阮家戏班的新戏《女驸马》,竟然出自将军之手,若非曹履吉亲口所说,奴家是绝不敢信的。”
方以智朝自己脑袋上一拍,接着端起酒杯,“是在下忘了,《女驸马》确实乃庞将军所作。”
蒋臣看着庞雨惊讶的道,“那女驸马是庞皂……守备所作?唱本、曲调皆是?”
庞雨没想到李丽华要说这事,这次他到南京并未去拜访阮大铖,平日也没听到南京其他人说过这出戏,几乎快忘了此事,没想到李丽华竟然听过《女驸马》。
回想一下曹履吉的名字,似乎阮大铖说过,好像是他的亲家,也是个当过官的有钱人,这种身份的人应当是比较喜欢来秦淮河休闲,认得李丽华并不出奇。
旁边顾眉眼睛瞪得大大的,庞雨看她那表情,似乎完全难以相信。
此时涉及阮大铖的戏班,打量一下席中人的神态,黄宗羲和吴应箕都有不快之色,应该就是跟阮大铖有关。所以庞雨不愿多说,匆匆将酒一饮而尽。
李丽华并不管庞雨的小心思,让李屏儿又倒了酒,第三杯敬的是江南时报,也跟庞雨又关系,这一点在坐的人都清楚,其他人也跟着凑趣喝了。
“第四杯,却是要敬南京新开的百顺堂。”
庞雨差点没把酒杯打翻,百顺堂是计划之外的,因为南京一度房价大跌,刘若谷买下一处赌坊,又从安庆调来人手,三天前刚开始试营业,这女人竟然连后台老板是自己都知道,足见在南京的能量。
回想一下,眉楼能在娱乐行业做到如此名声,黑白两道应该都是有保障的,想想也在情理之中,但对李丽华又高看一眼。
下首的黄宗羲突然冷冷道,“庞将军开张赌肆,又与那阮大铖编排戏目,正是近小人而远君子,当知身正方能理直,理直方能将堂堂之兵,将军方有小胜,岂能如此作为。”
自从阮大铖去了南京,庞雨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这个问题,黄宗羲也并非他必须结交的人,但今日在场者众多,想想后客气的道,“黄兄勿怪,那赌肆是安庆刘家的生意,在下虽然识得,但并无太多瓜葛,至于《女驸马》的戏目,确实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