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更咽声,伙同雨水、泪水从眼角淌下来,胳膊也从身边挪到额前,身躯蜷缩起来,掩面而泣——就近几艘船上观望的人们,见此情景,或摇头轻叹、或惋惜唏嘘,伙同昏黄的灯笼各自散去,雨在灯光的谢幕中也缓缓下台——
张吉抹了把脸上的水滴,喘着气说道:姑娘,如蒙不弃,先进舱房,可否?姑娘听见说话声,先是愕然停住抽泣声,用朦胧地眼神看了看张吉,便有恢复原状;表哥及其他船工也在旁劝说道:姑娘,有什么事,回舱房再说——云云,七嘴八舌地劝说,但姑娘依然一动未动。正说着,货船旁便有人大声唤着:是张记——商号吗?表哥听闻,走过来看着,原是一村妇,裹着围裙,穿着蓑衣,吃力地提着瓦罐,见状表哥忙应道:是——是——是——村妇缓缓走上船,喘着粗气说道:船家,饭菜已到,尊你吩咐,女装也带到!张吉闻听,善意地朝表哥和村妇,露出轻松的微笑;船工接过村妇手中的东西,村妇看见船头的状况,也心知肚明,未等张吉和表哥言说,就朝两人摇了摇手,用商地浓重的口音说道:世道好了,倒不想活了;年年打仗,倒挣扎着活——村妇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席地而躺的姑娘身旁,又是拽又是拖,硬生生地把姑娘拉近舱房内室,回头向张吉和表哥叮嘱道:船家,你们吃饭,交给我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长吁口气,盘坐在案桌旁,吃将起来。待众人或斜倚在舱壁、或仰躺在地上,回味完饭食之美,船工们都纷纷散去;村妇推着姑娘走出内室,表哥不由得被姑娘的芳容,惊起不断嗝逆,瞪眼望着;张吉也抬头望去,姑娘已经换上干爽衣服,约莫二十有余,颇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姿,大方地站在舱房;表哥忍不住说道:如此年轻,如此芳容,何以投江?姑娘看罢,听罢,露出羞愧之色,含腰施礼道:多谢船家搭救,方才愚钝,自寻短见,幸与各位,才得以——张吉听闻姑娘言说,惊诧而有疑惑地抬起头,定睛看向姑娘,上下打量,重新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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