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一边帮助兄长应付族中长老们的诘问,一边搜集证据,想为陈瑾洗刷冤屈。然而,整个事情以不符合常理的速度被颍川陈氏推动着,陈瑜回府的第二天夜里,陈瑾陈玥之就被族老们集体定了罪,关进了宗庙祠堂。
而那个时候的陈瑜,面对一干威逼自己父亲陈桦的长老们,才发觉自己想要寻找的幕后黑手,竟然是整个颍川陈氏。
当真是一个辛辣无比的毒计!
陈瑜瞬间就想通了所有的关节,四堂嫂出身商贾巨富,当初为了嫁入陈家,可是十里红妆嫁妆连城。她正值年轻貌美,又是个活泼性子,如今夫君新丧守寡,纵使娘家出面反对,她也依旧很有可能便会改嫁他人。这样一来,四堂嫂带入陈家的泼天财富,也会被再次带离陈家。而现在,四堂嫂名声被毁,就算以后改嫁他人,又哪有什么颜面索回嫁妆呢?
更何况,此计一箭双雕,比起家财万贯的四堂嫂,对方真正要算计的,却是他的父亲,颍川陈氏的家主陈桦。
嫡长子出了这样的丑事,为了平息众怒,父亲的家主之位定然是坐不稳了。
看清楚一切的陈瑜瞬间心中冰凉一片,他冷冷看着责问威逼父亲的所有族中长老,第一次对自己身后的家族起了恨意。
一切正如陈瑜所猜测的那样,所有长老们都提出,让陈桦交出家主的位子,来换取嫡长子的性命,同时,陈桦还要劝说自己的母亲把庶弟陈樾认到膝下。
陈瑜听到这里就已经明白,自家父兄在这一场争斗中一败涂地,如今只能任人宰割。陈瑜眼中泛起浓厚的悔意,和刻骨的仇恨,他正打算出面,保住父亲的最后一丝颜面,却被突然赶来报信的下人给打断了。
他的兄长陈瑾无法忍受这样的陷害和屈辱,自尽于祖宗牌位前以证清白,死前更是在祠堂的地上,咬破手指写下了包含冤屈的三百余字血书。
乍闻噩耗,陈瑜不由怔在原地,他缓缓回头,就看到接连遭遇重击的父亲终于不堪重负地晕倒在地。
元旭四年的初秋,对于陈瑜来说是一个格外寒冷的季节。就在这短短一月内,他就亲自送走了自己的兄长和父亲,人生的轨迹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
第二年开春,颍川陈氏就迫不及待地把新任家主陈樾推到台前,前任家主的一切痕迹都被他们打扫地干干净净。
而陈瑜也从来没有过,那般感受到自己的无力,那般强烈得渴望权利。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可以用尽一切手段。
陈瑜似乎在一夜间忽然长大,在外人看来,他对于所有功课一如往昔,总是利用着自己的聪明得过且过,全然不顾师长惋惜的样子。可背地里,陈瑜却是拼了命一般用起功来。
颍川陈氏也不再安全,陈瑜早就察觉到叔父陈樾那隐晦而带着恶意的眼神,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少年,时时刻刻都在袖中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就连每日去给祖母请安,也不曾摘下。
陈瑜知道,他必须要离开陈家了。
但是,此事需要一个契机。
于是,瞒着所有人,陈瑜悄无声息地去拜访了兄长陈瑾的恩师裴陆明。除了将兄长曾经所有的心血手稿交给了他外,陈瑜还要回了兄长的几篇歌赋文章。
陈家认为陈瑾的死恨不光彩,于是对外一致说,是得了急症去世的,裴陆明也得了这样的消息。陈瑾生性寡言,却沉稳笃行,自两年前入了自己门下,就一直是裴陆明心中最看好的弟子。前不久刚闻噩耗,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裴陆明不由一声长叹,就将陈瑾这几年的遗作都交给了他的弟弟。
然而,裴陆明没有想到的是,几个月之后,这些在他手中不曾外传过的锦绣文章,在一夜之间就流传开来,而那些文章的署名,也由陈瑾陈玥之,变成了陈瑜。
“区区竖子,欺世盗名!”裴陆明被自己弟子